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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福尔维勒的全部火气,他在这次行动中付出的全部努力,他的失望,他受的屈辱,通统变成暴风骤雨般的仇恨,朝着这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发泄出来,他像一头公牛撞了过去,虽然没有艾伦-罗克高大,但是比他壮硕,力量和愤怒给了他信心。

  他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突然的冲撞根本没有动摇对手,相反,对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从口袋里抽出双手护住了身体。

  “您来干什么,流氓?”福尔维勒结结巴巴地说,粗野的本性使他什么都不顾了。“您凭什么管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您来保护纳塔莉?您凭什么,嗯?作为她的情人?”

  他还没想到对方反击,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打得他一个趔趄,几乎喘不过气来。

  决斗还没有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福尔维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事情会有阻碍,也不知道艾伦-罗克在体力上胜过自己一筹,只好在一旁骂骂咧咧为自己出气,而且压低声音,离开了一定的距离。

  纳塔莉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更没想到要过来劝解。她的双腿发软。可是,她看到艾伦-罗克镇静自若的样子,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事情将正常有序的进行。再说,在巴黎大饭店的图谋流产以后,福尔维勒在她心目中的威信已丧失殆尽,现在更变成了一个可笑的没有危险的敌人。面对艾伦-罗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吗?

  艾伦-罗克面露对手下败将不屑一顾的神情,转身对纳塔莉说:“请原谅我的介入,以及这个人逼迫我不得不采取的粗暴手段。我应该向您作一些解释。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在纳塔莉面前,他恢复了当初彬彬有礼的态度,说起话来和在西西里的时候一样心神专注。福尔维勒在旁嘟嘟囔囔使人恼火,他大声喝道:“闭嘴!你说什么都没用。老老实实呆着,等我处置你。”

  他说这话的口气,以及称呼上由您到你的改变,完全镇住了福尔维勒,使他乖乖地不再做声。此时,形势变得十分明朗,艾伦-罗克请纳塔莉允许他提几个问题,接着,他问道:“您的朋友米里埃尔·瓦特松来巴黎,事前已经通知了,是吗?”

  “是的。”

  “哪一天到?”

  “说是后天才到。但是今天上午,她的贴身女佣,或者说一个自称是贴身女佣的人,我想就是在楼下见到的那个女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米里埃尔提前出发,已经在凡尔赛这里安顿好了。”

  “她没有住在这里。我甚至相信她现时不在法国。”

  “那么,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一个圈套,一个您必定会掉进去的圈套。”

  “圈套?我可完全没有想到。”

  “小姐,您现在看到事实了?您对这个人不再抱幻想了吧?”

  “不抱任何幻想了。”

  “这样的话,就容易说服您了,并且揭开他扮演一个遭到拒绝企图报复的情人的假象,告诉您他的真正面目。”

  福尔维勒耸耸肩膀,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艾伦-罗克继续说:“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监视他,马克西姆也在日夜监视他,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骗子,迟早得让您摆脱他。这是命中注定的,他无法征服您的心,无法强迫您和他结婚,他一定会使用武力。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必须知道他可能动武的地方。于是,经过一番调查研究,马克西姆和他的朋友发现,令尊去世以后,他在暗中买下了这栋房子,连同附属的一个储藏库,我会告诉您它作什么用途。这栋房子是一个很方便的落脚点,必要时可以临时住一住,他请了一个人看门,就是那个相当可疑的老妇人,不久以前,我花钱将她买通了。我因此知道了他这次设下的陷阱,并且经过储藏库溜了进来。”

  纳塔莉小声说道:“您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最好的证据。再说,福尔维勒已经默认了。”

  福尔维勒非常夸张地声言:“我承认爱纳塔莉。我承认,为了达到目的,为了要她嫁给我,我没有在任何困难面前退缩过。”

  “不错,”艾伦-罗克大声说道,“结婚,因为结了婚,你就可以攫取一大笔财产,就可以永远掌握一大笔遗产,掌握玛诺尔森先生的全部证券和生意,因为这是您的最后一着。”

  “我的最后一着?”

  “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您作为玛诺尔森先生的代理人,可惜,他在您身上倾注了全部信任,随后又升您作公司的代理总经理,可如果查一查您的帐目,等着您的将是监狱,同时使玛诺尔森先生的名誉受损。”

  纳塔莉喃喃地说:“您说什么?”

  “纳塔莉,他说的全是谎话!”福尔维勒大叫大喊起来。“他说的这些鬼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报复我,在您面前诋毁我。”

  “说下去,”姑娘对艾伦-罗克说。

  她知道,这次会面到达了最重要的时刻。前面的事仅仅是序幕而已。

  “我首先要对随后所作的披露表示道歉,因为它让人听了相当难受,但是,我不能不说。事情是这样的:您父亲亲手创立的玛诺尔森公司,除了公司总部设在巴黎外,还在法国甚至欧洲的其它大城市设有分公司,所有出口美洲的货物都集中到这些分公司,应该加上当时两个字才对。可是,根据马克西姆的调查结果,在玛诺尔森先生凭其才干建立起来的严密的公司网背后,在他生前的最后几年里,甚至现在也还存在着一个向外国发送货物的地下公司,而且货物的来源是非法的……说得明白一点,这些货物是盗窃得来的。”

  纳塔莉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卑鄙无耻的事……”

  福尔维勒双手叉在胸前,装出气愤的样子。他的脸色煞白,含糊不清地嘀咕道:“证据呢……起码得有个证据啊。”

  “我先举个例子,”艾伦-罗克说。“玛诺尔森公司的古董服务部集中在凡尔赛,离这里不远,在一个很大的库房里。可是,这个库房的后半部分,在瞒着玛诺尔森先生的情况下,变成了被盗汽车的停放场,经过一段时间的藏匿和伪装,再用伪造的证件将它们出口到其它国家。”

  福尔维勒还是重复那一句话:“证据……我要求证据……我料您拿不出证据来……”

  艾伦-罗克揿了一下电铃,同时叫了一声:“马克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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