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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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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塞尔尼纳王子着手工作 一 奥斯曼大马路和库塞尔街拐角一幢房子底层……塞尔尼纳王子就住在这里。他是巴黎俄罗斯侨民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的大名时时出现在报纸的《旅游与度假》栏目上。 上午十一点,王子走进书房。他的年纪在三十五到三十八之间,栗色头发中已经出现了根根银丝。他面色红润,肌肉强健。一圈络腮胡修剪得短短的,淡淡地显现在容光焕发的面颊上。 他衣着得体,一套灰礼服十分合身,一件马夹镶着白色人字呢的饰边。 “好了,”他低声说,“我想,这一天会很紧张。” 他打开通向一间大房子的门。那里面有几个人在等着。他问:“瓦尔尼埃在不在?进来吧,瓦尔尼埃。” 一个小市民模样的男子,矮矮壮壮,桩子稳扎,应声走了过来。王子随手带上门。 “瓦尔尼埃,事情办到哪一步了?” “老板,一切准备就绪,只管今晚动手了。” “很好。简要介绍几句吧。” “是这样。自从丈夫遇害以后,克塞尔巴赫夫人收到了您让人寄去的旅馆广告,选择加尔舍的妇女养老院作为居所。花园深处有四幢小房子,是专门出租给希望离群索居的妇人居住的。她住在最后面一幢,名叫皇后小舍。” “雇了一些什么人?” “她的女伴热尔特吕德。凶杀案发生后几个钟头,她就是带着这位女伴赶到巴黎的。还有热尔特吕德的妹妹絮扎纳,是她特意从蒙特卡洛召来,替她作贴身使女的。两姐妹对她都忠心耿耿。” “那仆人爱德华呢?” “她没有留用。爱德华回老家去了。” “她见客吗?” “谁也不见。整天躺在长沙发上,似乎很虚弱,有病。老是哭。昨天,预审法官跟她谈了两个钟头。” “好。现在,说说那姑娘,好吗?” “热纳维耶芙·埃尔纳蒙小姐住在大路另一边……一条通往原野的小街,右边第三幢房子。她为那些学业落后的孩子办了一所免费的补习学校。 她祖母埃尔纳蒙太太跟她住在一起。” “据您信上所说,热纳维耶芙·埃尔纳蒙与克塞尔巴赫夫人相识了?” “对。那姑娘请克塞尔巴赫夫人为她的学校提供资助。她们大概相处融洽,因为四天来她们一直同进同出新城公园。养老院的花园只是公园的附属部分。” “她们什么时候出门?” “五六点之间吧。那姑娘六点正去学校。” “这么说,你已经作了安排?” “今天六点。一切准备就绪。” “没有人吗?” “那个时辰公园里绝对无人。” “好。我会到场。你去吧。” 他让瓦尔尼埃从前厅门出去。自己又走到候见室,叫道:“杜德维尔兄弟。” 随即进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衣着雅致,甚至过于讲究了一点。两眼炯炯有神,模样儿讨人喜欢。 “你好,让;你好,雅克。警察总署方面有什么消息?” “老板,没什么重要消息。” “勒诺尔曼先生一直信任你的吗?” “一直信任。除了古莱尔,我们就是他最器重的人了。他让我们守在豪华大旅馆,监视夏普曼遇害时住在二楼走廊两侧的几位房客。这就是他信任我们的证明。每天上午古莱尔都来旅馆。我们都要向他报告情况,就像向您报告一样。” “很好。要紧的,是向我报告警察总署的事情和议论。只要勒诺尔曼还认为你们是他的人,我就能控制局面。你们在旅馆里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老大让·杜德维尔回答道:“那英国女人,住了一个房间的英国女人走了。” “我对她不感兴趣。我有情报。她的邻居,那个帕尔比里少校呢?” 两兄弟似乎有些尴尬。最后两个人中的一个回答:“今早,帕尔比里少校叫人把他的行李送到火车北站,坐十二点五十的火车动身。他自己则坐汽车去火车站。我们守在火车站,直到火车开出,少校都没有到。” “行李呢?” “他又让人取走了。” “由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警察分局长。” “这么说,他这条线索断了?” “对。” “总算断了!”王子快活地叫起来。 两兄弟惊愕地望着他。 “是啊,”他说,“……这就是条线索!” “您认为?” “当然。夏普曼只可能是在那条走廊的房间里杀死的。杀死克塞尔巴赫先生的凶手把秘书引进那里一个同谋的房间,把他杀死,他自己也在那里换了衣服。凶手离开后,同谋立即把尸体搬到走廊里。但那个同谋是谁?帕尔比里少校失踪的方式有可能证实,他并非与案子无关。快,快把这消息打电话报告勒诺尔曼或者古莱尔。必须让警察总署尽快得知。现在我和这些先生携手前进。”他又叮嘱了他们几句,指示他们既当好警察总署的侦探,又为他好好效力,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候见室还剩下两位客人。他领进其中一个。 “很抱歉,大夫。”他对客人说,“现在我完全由你支配了。皮埃尔·勒迪克怎么样了?” “死了。” “哦!哦!”塞尔尼纳说,“今早听了你的话,我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不过,话说回来,可怜的小伙子也太经不住……” “他体质太虚了,一阵昏厥,就完了。” “他没有说吗?” “没有。” “自从我们在美丽城一家咖啡馆桌子下边找到他以来,你确信你那诊所里的人,没一个猜到他就是警察要找的皮埃尔·勒迪克,就是克塞尔巴赫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吗?” “没一个。他住的是单独的病房。 再说,我把他的左手包扎起来了,别人见不到他的小指短了一截。至于脸上的疤痕,那部大络腮胡子把它遮住了。” “是由你本人看着的吗?” “是由我本人。而且,我照您的指示,每次见他头脑稍微清醒一点,就盘问他。可他回答我的,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王子沉吟道:“死了……皮埃尔·勒迪克死了……显然,克塞尔巴赫的事情全取决于他,可是,他……一下就死了……一句话,一件事也没说,他是个什么人,过去怎么样,都没有……这个事情,我还什么都不清楚,非得要卷进来吗?……危险呐……有可能翻船沉水哩……” 他寻思片刻,又叫了起来:“啊!倒楣就倒楣吧!我还是要照样前进。不能因为皮埃尔·勒迪克死了,我就甩手不干了;这不是个不干的理由。恰恰相反!这机会太诱人了。皮埃尔·勒迪克死了!皮埃尔·勒迪克万岁!……你去吧,大夫。回你家。今晚我给你打电话。” 大夫出去了。 “菲利普,我们来好好谈谈。”塞尔尼纳王子对最后一个客人说。这是个头发花白的小个子,衣着像旅馆侍者,而且是下等旅馆的侍者。 “老板,”菲利普开始说,“我想提醒您,上星期,您让我到凡尔赛的两皇帝旋馆当侍者,去监视一个年轻人。” “对,我知道……热拉尔·博普莱。他现在怎么样了?” “山穷水尽了。” “还是悲观厌世?” “还是。想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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