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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在大街两条车道中间的马道上,有个先生骑的马走偏了,碰到了福尔摩斯他们坐的长凳,马屁股擦过福尔摩斯的肩膀。“哈哈!”他冷笑道,“再过来一点,我的肩膀就碰断了。”那先生手忙脚乱地调教着自己的坐骑。英国人抽出手枪,瞄准他。华生赶紧拉住他的手:“您疯了,歇洛克!嗨!……什么!……您要杀死这位绅士?”

  “放开我,华生……放开我!”

  二人厮打起来。这时,那骑士制服了坐骑,给了它两马刺。“现在,开枪吧!”华生得意地喊道。这时那骑士已跑远了。“可是,大笨蛋,您不知道他是亚森·罗平的同伙!”福尔摩斯气得发抖。华生一副可怜模样,讷讷地问:“您说谁?那位绅士?……”

  “亚森·罗平的同伙!就像往我们头上砸沙袋的工人一样!”

  “这可信吗?”

  “不管可不可信,本来有办法找到证据。”

  “用杀他这个办法?”

  “打死马就行了。如果不是您,我就抓到了亚森·罗平的一个同伙。您明白您干什么蠢事了吧!”

  下午乏味得很,两人没说一句话。五点钟,他们在克拉佩隆街上散步,小心翼翼地远离房子。这时三个青年工人挽着手,唱着歌朝他们冲过来,到了人跟前还不松手,继续往前走。福尔摩斯正一肚子不高兴,偏不让开。结果,双方冲撞起来,福尔摩斯摆出拳击架势,给了其中一个当胸一拳,又朝另一个脸上狠狠一击,把他们打倒。于是,他们不再恋战,拉着同伴走了。

  “嗨!”福尔摩斯大叫道,“这下我可痛快了……我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哩……送上门来了……”

  他看见华生倚在墙上,便问:“哎!怎么回事,老伙伴?您的脸色白得很。”老伙伴给他看那条垂下来的手臂:“不知怎么回事……胳膊疼。”

  “胳膊疼?很疼?”

  “是的……是的……右胳膊……”

  他费上吃奶的力,胳膊还是动不了。歇洛克先轻轻地触碰他的胳膊,然后越来越用力。他说,是想看看到底有多疼。华生觉得很疼。于是,他焦急地扶着华生走进附近一家药房。一进屋华生就昏过去了。

  药剂师带着助手跑过来检查,诊断是骨折。必须马上请外科医生做手术,住院治疗。在等医生来的时候,他们给病人脱衣服。华生疼得直叫。

  “好……好……很好。”福尔摩斯负责扶着伤臂,说,“忍着点,老伙伴,有五六个星期就会痊愈的……这帮坏蛋,我要找他们算帐!您明白……

  尤其是他……因为这还是亚森·罗平那混蛋干的……啊!我向您保证,哪天……”

  他突然停住话,松开华生的胳膊。倒楣的华生只觉得一阵巨痛,又晕过去了。福尔摩斯拍着脑门,说:“华生,我想起来了……这是偶然的吗?”

  他一动不动,两眼发直,断断续续道:“对,是这样……一切都弄清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嗬!我早知道,只要动脑子……啊!好华生,我相信您会满意的!”他丢下老伙伴,冲到街上,一直跑到二十五号门前。门的右上方,有一块石头上刻着:

  建筑师,代斯唐热,一八七五年。

  二十三号门前也有相同的铭文。

  到此为止,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是,昂利-马尔坦大街那幢房子又刻的什么呢?

  一辆马车过来了。

  “车夫,昂利-马尔坦大街一百三十四号,快!”他站在马车上策马快跑,答应多给车夫小费。“快!……再快点……”

  马车驶到拉蓬普街拐角时,他多么紧张啊!他是否窥到了真相?

  公馆一块墙石上刻着:建筑师,代斯唐热,一八七四年。邻近的几座房子也刻着同样的铭文:建筑师,代斯唐热,一八七四年。

  福尔摩斯激动异常,坐在马车里有好几分钟不能动弹,高兴得发抖。黑暗中终于闪现出一线微光!在那千百条小路纵横交错的幽暗森林之中,终于发现了敌人的第一个踪迹!他跑到邮电局,要了到克罗宗城堡的电话。是伯爵夫人亲自接的。

  “喂!……夫人,是您吗?”

  “是福尔摩斯先生吧?一切都好吧!”

  “都好。可是,请您快点告诉我……喂!只用一句话……”

  “您说吧。”

  “克罗宗城堡是什么时候修的?”

  “城堡三十年前遭了火灾,后来重建了。”

  “谁建的?哪一年?”

  “台阶上头的石板上刻着:建筑师,吕西安·代斯唐热,一八七七年。”

  “谢谢,夫人,再见!”

  他念着离开邮电局:“代斯唐热……吕西安·代斯唐热……这个名字不生疏呀?”他看见有一家阅览室,就去查阅一本现代名人辞典,抄下有关代斯唐热的辞条:“吕西安·代斯唐热,生于一八四〇年。罗马大奖获得者。荣誉团军官。许多深受好评的建筑物的设计者……”等等。

  他回到药房。华生被人送进了病房。他又赶到病房。老伙伴躺在病榻上,胳膊固定在夹板里,烧得浑身发抖,直说胡话。“胜利了!胜利了!”福尔摩斯叫道,“抓住线索了。”

  “什么线索?”

  “让我达到目的的线索!这下路好走多了!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烟灰吗?”华生问。对形势的关心使他振奋起来。“好些别的东西!

  您想想,华生,金发女人几件案子的神秘联系,叫我查出来了。为什么亚森·罗平选中这三幢房子作案?”

  “是啊,为什么?”

  “因为这三所房子是由同一个建筑师建造的。这很容易猜出来,您说呢?

  当然……只是没有人这样想过……”

  “没有人,除了您。”

  “除了我。我现在知道了,同一个建筑师把相同的图纸组合起来,就使三次行动得以完成。那些行动表面神奇,实际很简单,很容易!”

  “多叫人高兴啊!”

  “老伙伴,是时候了,我开始忍不住了……已经第四天了……”

  “还有六天。”

  “啊!从此以后……”

  他一反常态,兴高采烈,激情洋溢,都坐不住了。“不过,我刚才在街上想,这些坏蛋本可以像打断您的胳膊那样打断我的。您说呢,华生?”

  华生听了这可怕的假设,打了个寒噤。

  福尔摩斯又说:“这个教训对我们太有益了。华生,您知道,我们抛头露面和亚森·罗平作战,在明处遭到偷袭,这是我们的大错误。幸好,他只伤了您,还不算太坏……”

  “可我只断了一条胳膊。”华生嘟哝道。

  “本来两条胳膊都可能断的。别充好汉了。我在明处,被他们监视,失败了。而在暗处,行动自由,我就有优势,而不管敌人多么强大。”

  “加尼玛尔可以帮助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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