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勒布朗 > 卡格利奥斯特罗伯爵夫人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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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先告诉什么?”她越来越不安地问道。 “有时候,”他低声说:“要向上帝祷告,好像当晚就要死去……”她突然打了个寒噤。她一下子看清了形势。她的双臂在不安地抽搐。 “死?……死?……不是这种事,对么?博马涅安没有这样说……他只说关在疯人院……” 他没有回答。只听见那不幸的女人结结巴巴说:“啊!上帝,他欺骗了我。疯人院,那不是真的……是别的……他们要把我扔进海里……在深更半夜……哎呀!多可怕呀!但这不行……我,要去死!……救命啦!” 男爵肩上搭了一条格子花昵长围巾,这时他便粗暴地用它蒙住少妇的头,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叫喊。 贝纳托回来了。他们两人把她抬到担架上,结实地捆绑好,以便让系着大石头的铁环能从千疮百孔的船板间通过。 § 四、沉艇 黑暗越来越浓。男爵点着了一盏灯。两个表亲坐下来为死亡守夜。在灯光下,他们的脸显得阴森可怕,犯罪的念头使脸变了形。 “你本该带一瓶朗姆酒来。”贝纳托低声埋怨说。“有时候自己干什么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们现在不是在那种时候。”男爵回答,“正相反,我们要全神贯注。” “这可开心。” “应当跟博马涅安讲道理,拒绝帮他。” “这不可能。” “那就服从。” 又过了一些时候。城堡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入睡的田野也寂然无声。 贝纳托走近女俘虏,仔细听听,然后转身过来。“她甚至不呻吟。这是个厉害女人。” 他用有点害怕的声音说:“你相信人家说的她的事么?” “什么事?” “她的年纪……从前那些事。” “一些无聊的话!” “可是博马涅安相信。” “谁知道博马涅安想些什么!” “戈德弗鲁瓦,总该承认有些事真的奇怪……一切都使人认为她不是昨天出生的。” 男爵低声说:“对,当然……我呢,我读那些材料时,好像是在与她交谈,仿佛她真的生活在那个时代。” “那么您相信了?” “够啦。别谈这一切了!卷进这件事已是做过头了。啊!我向上帝发誓(他提高了声调)要是我能够拒绝,而且能直截了当地拒绝该多好哇!……只是……” 男爵没有兴致谈话,他感到十分不愉快的事,他不想多谈。但贝纳托又说:“我呢,我向上帝发誓,一有机会,我就开溜。尤其是我有一种想法,我们整个都上了当。是的,我对你说过,博马涅安比我们知道得多,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木偶。哪天他不再需要我们时,说声对不起就走掉了。我们将发现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掩盖了事情真相。” “这倒不会。” “但是……”贝纳托不同意。 戈德弗鲁瓦把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说:“别说了。她听见了。” “这有什么关系,”贝纳托说,“既然刚才……”他们不敢打破沉寂。 教堂的钟声隔一阵就敲响一次,他们互相望着,用嘴唇数着数。 当他们数到十下时,男爵在桌上用力砸一拳,把灯砸得跳起来。“见鬼!得动手了。” “啊!”贝纳托说,“真可耻!难道我们两人单独去干?” “其余的人本想陪我们去,但我让他们留在峭壁顶上,因为他们以为有什么英国船。” “我宁愿叫大家一起去。” “别说了,命令只是对我们两人发的。还有,其他人去了,会乱讲的……要那样就糟了。瞧,他们来了。”其他人是指那些没有去乘火车的,就是多尔蒙、鲁·德斯蒂埃和罗勒维尔。他们提着一盏马厩的风灯来了,男爵让他们熄了。“不要有灯光,”他说,“人们会看见它在峭壁上游动,以后会说长道短的。所有的仆人都睡了么?” “睡了。” “克拉里斯呢?” “她一直在她房间里。” “的确,”男爵说,“今天她有点不舒服。上路吧!”多尔蒙和罗勒维尔抓住担架的扶手。大家穿过果园,走过一块泥地,上了从村庄通往神甫梯的田野小路。天色黑沉沉的,没有星光,队伍摸索着前进,深一脚浅一脚,不是踩到车辙就是碰上斜坡。大家发出诅咒声,但很快就被忿怒的男爵压下去。“该死!别作声!人家会听出我们的声音的。” “什么人会听出?戈德弗鲁瓦,这里没有人,你大概是防备官员吧?” “对。不过他们在小酒馆里,我让一个人邀请了他们。那人办事我信得过。不过可能有巡逻队。” 高原往下降,形成一个盆地。道路也跟着往下走。他们好歹走到阶梯上头。这阶梯是从前在贝努城的一位神甫倡议下在岩石中凿出来的,以便当地人可以直接下到海滩上。白天,有在石灰岩上开凿的洞眼采光。通过那些洞眼,还可看到美丽的海景。海浪拍打着岩礁。脚下的石梯,好像是钻入海底。 “这会很艰苦,”罗勒维尔说,“我们可以帮你们,为你们照亮道路。” “不用,”男爵说,“还是分开谨慎。” 其他的人服从地走开了。两个表亲立即开始艰难地往下走。下了很久。 阶梯很陡,转弯很急,担架转不过去,只好竖起来。手电筒只能断断续续地照亮。贝纳托一直在生气,出于他那鲁莽的小贵族本性,他建议把“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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