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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资料几乎都是猜测性的,”埃勒里继续说,“你的哥哥似乎非常害羞。对他的背景材料,人们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前两年堪萨斯一家报纸的摄影师,因抓拍了一张本迪戈大王的照片并设法带着没被砸碎的底片盒逃离,赢得了一个全国热门新闻摄影奖。尽管他那架作为诱饵引蛇出洞的照相机被人砸了个稀烂,也许就是被今天在这里的某位先生,谁知道呢。

  图片上是一个大个子,像魔鬼一样漂亮——我引用的是目击者的话——当时有52岁的样子,那今年该54了。但从面相上看还不到40岁;‘那副傲慢的自信’——我这又是引用——‘一般只有小青年才有’、‘一个红粉大盗’,这话是在这儿讲,你得谅解,我也不知记者在写这些文字时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不知道有些词汇在英语里已有诽谤之嫌。”

  本迪戈大王的弟弟微微一笑,但马上嘴角一收,笑容不见了。

  “我这里有两封信,”他慢悠悠地说,“是寄给我哥哥的。它们是恐吓信。一个处在我哥哥这样位置的人,不管他多么谨慎地避免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也无法阻止心理有毛病的怪人出现。

  斯普林上校的公关内务部的确有必要预防这一类的危险,这也是他们职责范围以内的事。但是,这两封信会有所不同。”本迪戈从胸前的衣兜里拿出两张折叠的纸,“我想让你们好好看一下,请吧。”

  “好的。”埃勒里说着伸手接住。警官也站起来,“信封在哪儿?”

  “大王的秘书们在尚未得知它们的重要性之前,已将其丢弃。我哥哥的工作班子为他打开所有邮件,然后分类处理——所有的,除了标有‘机密’字样或有特殊印章的。我想这两封信走的是普通的邮路。”

  埃勒里并没有急着看信:“没有试着找回信封吗,本迪戈先生?比如说废纸篓或其他可能扔在的地方?”

  “我们的办公室没有废纸篓。每个秘书的桌边都有一个能向中心碎纸机的斜槽。从那里下去的纸张都被搅碎成为纸屑。这些纸屑又被送入焚化装置。”

  “也就是说,已经不能从焚化的烟里收回有用的资料了?”埃勒里说。

  埃布尔点本迪戈撅一撅嘴:“奎因先生,我们不喜欢积存。”

  “咱们还是看信吧,埃勒里。”警官说。

  两张纸完全一样,是那种一面光的、私人信笺大小的、接近最好质地的仿羊皮纸,花押字和压印之类的标志性的东西一概没有。每张纸中间都有一行用打字机打上的字。

  “五个字的是头一封。”本迪戈说。

  那五个字是:

  你将被谋杀——

  最后那道横线特重,它深陷在纸张里,似乎是用力压上去的。

  第二张纸猛一看与第一张没有差别。再着,只多了三个字:

  你将在周日被谋杀——

  跟第一张纸上一样,横线被加重强调。

  奎因父子仔细看着这两封短信。

  本迪戈等待着。

  警官终于抬起头来:“这些信里哪儿也没说你的兄王将要被谋杀呀,本迪戈先生?我没有看到任何姓名。两封信上都没有。”

  “在信封上,奎因警官。”

  “你看到信封了吗?”

  “没有,但工作人员……”

  “除了打开信的秘书——把信封投入斜槽去销毁的人——还有谁看到过信封?”

  “没有。但他们都是可靠的人,全都经过认真的筛选和甄别。当然,警官,你不得不被动地相信我的话。但那信封上的确写着我哥哥的名字:本迪戈大王。”本迪戈并没有生气,好像什么事都能让他高兴,“你怎么看,奎因先生?”

  “我知道什么让你不安。恐吓信一般都写在廉价纸上——往往用铅笔,写大写字母,永远都是难以辨认的,而且廉价纸是最不容易追踪其来源的。但这两封信异常坦白。作者似乎并不想掩盖他的踪迹。昂贵的特殊用纸应该是很容易寻根溯源的。不用铅笔写印刷体的大写字母,反而用打字机……”

  “手提式温彻斯特牌无声打字机。”警官很快补充一句。

  “——这等于邀请收信人去做寻根溯源的鉴别。”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开玩笑。”

  “没有人敢拿我兄王的性命开玩笑。”埃布尔·本迪戈说。

  “那这就不好理解了,”埃勒里说,“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在你看来这些信是认真的吗,本迪戈先生?”

  “那么,依你之见,它们是精神病人的作品喽。”

  “不,肯定不是,”埃勒里说,“说它们不好理解,恰恰是因为它们不是精神病人的作品。信还没写完:第一封以加重的破折号结束,第二封虽增添了内容,但还是用加重的破折号结束。这是个渐进的过程。所以说还会有包含更多信息的更多的信。第一封预报了谋杀,第二封信又预报了谋杀是在星期日,从逻辑上看,后面还应预告在52岁这一年里会在具体哪个周日发生谋杀。

  总起来看,这里面有周密的思维,看不出心理失常。可是,为什么要留下痕迹呢?这就是我说的不好理解的地方。”

  坐在皮椅上的人似乎在仔细品味埃勒里的话,逐字逐句。

  “两封信间隔多长时间?”警官问。

  “第二封信是星期一到的。第一封信是一周前。”

  埃勒里耸耸肩,转身走向壁炉拿他的烟斗:

  “我不理解,我是说你来此的原因。以你们的势力和财力,完全可以雇用一支警察部队,有效地查明这些信的作者,这对你们的斯普林上校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是不是可以当真,你是想让我来为你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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