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艾勒里·奎恩 > 罗马帽子之谜 >  上一页    下一页


  “太糟糕了,托马斯,小伙子。我听说这事发生时你都下班了,”他小声说道。他向多伊尔投去了父亲般慈祥的微笑,然后他又略带同情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托马斯,”他问道,“所有的出口都派人了吗?”

  维利点了点头。

  老头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四周,他低声问了维利一句什么,后者点了点头,然后他向多伊尔弯了弯手指。

  “多伊尔,坐在这儿的人在哪儿?”他指了指紧挨着死者座位的三张椅子以及正前排的四张椅子问道。

  警察看样子有些摸不到头脑:“没看见有什么人啊,警官。”

  昆恩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向多伊尔挥了挥手,然后低声对维利说:“这地方人可够多的——记住啊!”——维利阴沉地动了动眉毛——“我觉得这事有点棘手,”警官温和地继续说道,“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死者,还有这么多出着热汗的人在大声嚷嚷着。让赫塞和皮格特处理一下吧,哎,小伙子?”

  维利对和警官一起进来的两个穿便衣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两个人向后面挤去,把挤上来的人群推到了一边。警察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动。演员们也被命令向后退去。警察用绳子把正厅后排拦出了一个圈子,圈进了大约五十几个人。警察静静地围住了他们,让他们出示了剧票,然后一一回到座位上。五分钟之内,所有的人都坐了下去。演员们被告知站在绳圈之内。

  在左侧过道的尽头,昆恩警官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棕色雕花的鼻烟壶,心满意足地吸了一下。

  “这才像个样子,托马斯,”他笑道,“你知道我对噪音多么敏感——地上这可怜的家伙是谁,你知道吗?”

  维利摇了摇头说:“我都没碰那个尸体,我就比你早到了几分钟。一个住在四十七街的家伙给我打了电话报告了多伊尔的事。多伊尔一直干得不错,他的头儿也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

  “啊,啊,对了,”警官说,“多伊尔,过来,多伊尔。”

  那个警察向前迈了一步,敬了个礼。

  “说说吧,”这小个子的白头发警官舒服地靠在椅子背上说,“给我讲讲这儿的情况,多伊尔。”

  “警官,我知道的只是,”多伊尔说,“第二幕结束前的几分钟,”他指了指胆怯地站在角落里的帕塞,“我正站在后面看演出,这个家伙跑过来对我说:‘有个人被谋杀了,警官!有个人被谋杀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哭诉着,所以我还以为他看走了眼了呢。不过我还是很快地过来了。这地方很黑,台上又是枪杀又是喊叫的,然后我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我没有动他,但我试了试他是否还有心跳,可什么也没试出来。为了确认他是否是死了,我找了一位医生,是一个叫斯图加特的先生。”

  昆恩警官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说道:“那太好了,太棒了,多伊尔。我一会儿再问斯图加特大夫。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找了个引坐员去经理办公室找潘泽先生。刘易斯·潘泽——就那边的那个经理。”

  昆恩看了看正在后面几英尺处和尼尔森说话的潘泽,点了点头,说:“他是潘泽,是你说的。好吧,好吧——艾勒里!收到我的信息了?”

  他把潘泽推到一边,冲上去拍了拍刚进大门的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仔细地观察情况。老年人伸出手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

  “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儿子?你今晚又到哪个书店乱逛去了?艾勒里,我真高兴你能来。”他把手伸进了口袋,又掏出了鼻烟壶,深深地吸了一下。他吸得非常深,以致于痛痛快快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他的儿子。

  “事实上,”埃勒里·昆恩转着眼睛说,“我一点都不愿意来。你刚把我从一个书籍爱好者的天堂给拽了出来,那会儿我刚刚说服店主把那本无价的福克纳小说的第一版卖给我,我还正打算到总部去找你借钱呢。我给你打了电话,然后我就来了。一本福克纳的书,呃,好吧,我明天再买吧。”

  警官笑道:“如果你说找到了别致的鼻烟壶我也许会感兴趣,就像这个,好了,走吧。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又有活儿干了。”

  老警官拽着他儿子的大衣袖子走到了左侧那一群人那儿。艾勒里比他父亲高六英寸,剪着齐肩的长发,他走路时头发就随身体协调地摆动。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他鼻子上戴着无边儿夹鼻眼镜,可这眼镜与他运动员似的体魄不太谐调。不过他额头上方的细细的皱纹又表明他是一个善于思考但却不擅长运动的人。

  他们加入了那群人的谈话,维利很尊敬地和艾勒里打了招呼。艾勒里从椅子背后探过身躯仔细看了看死者,又退了回去。

  “接着说,多伊尔,”警官轻快地说,“你看了看尸体,抓住了报告的人,找了经理,然后呢?”

  “潘泽依照我的话关闭了所有的门,确认没有任何人出入,”多伊尔接着说道,“观众在这儿大惊小怪,不过没有再出什么事。”

  “好!好!”警官说着又去掏他的鼻烟壶,“你真的干得不错。现在……请那位先生。”

  他向角落里那位颤抖不已的小个子男人挥了挥手,那男人迟迟疑疑地向前走了几步,舔了舔嘴唇,又无助地向四周望了望,默默地站住了。

  “你叫什么?”警官温和地问道。

  “帕塞——威廉·帕塞,”那男人说道,“我是个书商,我只是……”

  “一件件说,帕塞,你坐在哪儿?”

  帕塞急切地指了指最后一排,从过道数第六个座位。第五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惊恐地往这个方向看着。

  “我看见了,”警官说,“那女孩是和你一块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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