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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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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这对我的傲气是一次可怕的打击。如果我真是遇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对手,他那犯罪的智能竟能够一下子制造出两桩狡诈到无法侦破的案件,那我就不这么难过了。可是请注意,我说的是‘无法侦破的’案件,而不是‘无懈可击的’案件。这两个案子离无懈可击差得还老远呢。凶手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这些罪证都无可争辩地在揭露着他。可是,要么我们这位可爱的凶手善于及时地掩盖自己的错误,要么就是老天爷给他帮了忙……”艾勒里狠狠地在写字台上的烟灰碟里揿熄了香烟。 “目前咱们只有一条路…详细查明我们一直在传讯的每一个人的情况。奇怪,这些人的供词中,一定有什么隐瞒的地方!这是我们最后一线希望了。” 敏钦突然急忙站了起来。 “这我可以帮你的忙。我想起了一个情况,对你也许有用。” “是吗?” “昨天晚上我写书写到很晚。就是我和让奈合作的那本。我从老医生停下的地方接着写下去。于是我发现了两个与此案有关的人的一些情况。真怪,我过去对这一点连想都不曾想过。” 艾勒里皱起了眉头。 “你在手稿里发现什么了吗?” “不是在手稿里,是在几份病例里。让奈收集病例有二十年了。艾勒里,这是我们职业上应该保守的秘密,一般情况下我甚至连提都不会向你提起的。” “同谁有关?”艾勒里急促地问。 “路席斯·丹宁和萨拉·法勒。” “是这么回事!” “如果这情况同案件有关,你能不能保证不列入案卷呢?” “可以,可以,说下去,敏钦!” 敏钦坐下,说了起来:“你大概知道,医学著作中如果涉及某个特定的患者时,仅仅指出他的姓名的简称或病历的号码。这是由于尊重患者,另一方面也由于患者的姓名对于所论及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昨晚在翻阅一些还没有被让奈收入《先天性变态反应》一书的病例时,我发现了几件过去的文件,大约有二十年的历史了。它们附有特殊的标注,要求在引用这些文件时特别谨慎,千万不能泄露患者的姓名。我说的这些患者,甚至连姓名的简称也没有标明。这种情况极不寻常,所以我立刻把整个病历都看了一下,尽管当时我并不准备在书中引用它。这些文件和丹宁、还有那个女人——法勒有关系。萨拉·法勒是作为一个难产的患者记载在病历上的。给她作了剖腹手术。再往下就是生产情况的记录,以及婴儿父母性生活的详细情况。这些证明文件都涉及到患者的隐私,要在书申引用它们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敏钦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孩子是非婚生的。现在已经长大,名字叫格尔达·道恩!” 艾勒里支着转椅的扶手,身子抬了起来,直瞪着博士。 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 “格尔达·道恩是私生子女!”他说。“嘿,这可是新闻!神秘莫测的情况透亮了。不过,我还看不出这对我们破案有多大帮助。请继续说下去,老朋友。下文呢?” “那时丹宁是个刚就业的青年医生,在医院还是个实习医生。他怎么同萨拉·法勒认识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之间出现了私情。但丹宁不可能同法勒结婚,因为他已经成了家。那时他的女儿艾迪特已经两岁。年轻的时候萨拉看来挺漂亮……当然,这个细节同医学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再往下病历里就是纯医学性质的长篇论述了。” “我明白,说下去!” “结果阿拜知道了萨拉·法勒的事。因为萨拉长期服侍她,于是她便原谅了萨拉。而且还认为最好别给丹宁添麻烦,后来还把丹宁收到自己的医院来工作。阿拜对这种复杂的情况亲自做了个决定:她把孩子收为自己的养女。” “我想,通过合法的手续喽?” “显然是这样。萨拉别无办法。记录说她并未提出异议。她还宣誓保证永不干预孩子的教育问题。这孩子后来就正式成了阿拜的女儿。当时,阿拜的丈夫还活着,但他们夫妇却没有子女。这事的前后经过严格保密,包括医院的全体人员。只有接生的让亲博士知道。阿拜那种无法比拟的权威使后来的一切流言蜚语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点能使案件的许多可疑之处得到解释,”艾勒里指出。“尤其可以解释阿拜和萨拉之间的那种争吵。萨拉也许是对这项迫于情势的协议后悔了。这样一来,丹宁为什么那样起劲地证明萨拉与阿拜被害一案无关,也可以得到解释。因为如果萨拉被捕,他年轻时的那段风流韵事也就会公诸于众了。这样,他的家庭生活、社会地位、乃至他在医界的前途均会遭受极大的损害。”艾勒里摇摇头。,‘但我还是看不出这对我们破案会有什么帮助。我同意,萨拉有相当的理由杀害阿拜,要害让奈也并非事出无因。而且,也并不排除在患有偏执狂症的情况下,她可能行凶杀人。她的确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不过……他突然在转椅中挺直了腰,“敏钦,我想看一眼这份病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许在那儿我能发现一些被你忽略了的东西。” “我把这么多情况都向你谈了,再对你保密还有什么意义呢?”敏钦以一种疲倦的语调说。 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向房间里摆着让奈写字台的角落。 艾勒里看敏钦那么费劲地从转椅和墙壁之间挤过去,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一声。 “你往哪儿挤,教授先生?” “什么?”敏钦站住了,显得很狼狈。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窘笑。他拍拍自己的脑门,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又一次证明,我的脑袋现在多乱!昨天我一进屋发现让奈被害,是我下令把他写字台里面的病历柜搬走的,我倒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 事后,艾勒里总爱口忆这个场面。他肯定说,他感到一种永远难得再次体验的戏剧性的震惊。这句话一出口,使早已被遗忘的场面又复洁了,刹那间,把道恩一让奈案的侦破工作引上了另一条轨道。 敏钦被艾勒里突然发出的惊呼声吓呆了。 他呆看着艾勒里,莫名其妙。 艾勒里一跃而起,一声不吭地蹲到地板上。他在转椅后面跪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地板上铺的漆布。 又过了几分钟,他迅速起立,摇了摇头。 “这个柜子在地板上一点也没留下痕迹,漆布是新的。 很好,这一点正好证实了我的推断。” 他一步跳到敏钦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头。 “老朋友,你把问题解决了!你别走……这个该死的柜子,真见鬼!” 敏钦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双肩,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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