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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老天爷啊,”老布瑞吉特哭着说,“她不到一个半小时前才叫我,而且她说不让我随便进来,但愿她得到安息,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独处,可怜的灵魂——上帝与你同在,结果变成这样,我这个可怜的罪人怎么会知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先生,上帝帮帮我啊……死了——这老女人死了!真是世界末日,真是。”

  老警官厉声说:“不要乱动尸体,医生。”

  “我不是乱动,”英尼斯医生反击,“你要我给她做检查,我现在正在做。这女人是我的病人,在我照料期间她死了,我绝对有权力检查她,我还得签死亡证明书——”

  “先生,先生,”艾勒里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想知道科尔尼利娅·波兹是自然死亡还是有他杀嫌疑?英尼斯医生。”

  “自然死亡,奎恩先生。心脏停止跳动,就是这样。她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自然死亡。”老警官吹胡子瞪眼睛,注视着那尊矮矮胖胖、一动也不动的尸体,好像还期待她能起死回生。

  “过去一个星期的紧张和震撼对她来说实在打击太大,使她无法承受,我曾经警告过你的。”英尼斯医生拿起帽子,微微鞠个躬,然后就离开了。

  “你说对了,英尼斯医生,”老警官慢慢地说,“老普劳蒂医生会去看看你的检查结果,上帝帮助你能再有更多的发现。艾勒里,你在干什么?”

  “可以说,”艾勒里咕哝着,“我正在检查犯罪现场,不过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犯罪迹象,所以干脆说是找找看,到底死神大人姗姗来迟之前,科尔尼利娅·波兹写了些什么。”

  “写了些什么?”老警官立刻凑过来。

  艾勒里指了指床边放在架上的打字机。打字机的盖子放在地板上,看来在打字机用过后,还来不及把盖子盖上,她就死了。在小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大小的信件和信封,而装着锁链的盒子被放置在后面。

  “然后呢?”老警官皱眉。

  艾勒里指指老女人右手。她的右手几乎整个埋在床褥底下,老警官轻轻把床褥掀开好看得清楚些。眼前的景象令他眉头收紧起来。

  科尔尼利娅·波兹的右手握着一个大信封,毫无疑问地,这原是属于她床边那个盒子里的信封。

  老警官急忙从那只住硬的手中抢过信封,并拿高对着光线看。信封上打了几个字:

  最后的遗嘱

  在这几个字底下,老女人用软心铅笔涂鸦般地签了名:

  科尔尼利娅·波兹

  “我已经让席拉静下来了,”查尔斯·帕克斯顿狂乱地跑过来说,“怎么了?是谋杀吗,埃勒里?”

  “英尼斯医生宜称是自然死亡。”

  “除非等到普劳蒂医生证实,否则我不相信,”奎恩警官茫然地说,“查尔斯,这是我们刚才在科尔尼利娅·波兹的手中发现的。我想起你说过她有一份遗嘱。”

  “没错。”查尔斯皱了一下眉,接过那个信封,“别跟我说她又立了一份新遗嘱!”

  “我可不这么认为,”艾勒里说,“告诉我,查尔斯。她有没有保留她遗嘱原本?你知不知道她通常放哪里?”

  “小桌子的抽屉里,就在她床边。”

  艾勒里转身朝抽屉里看,抽屉是空的。

  “以前遗嘱是放在信封里,还是摆在抽屉里?”

  “我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遗嘱并不是放在信封里的。”

  “看起来,这信封是新拿来的,而且这打字和签名也都是新的,所以我想她感觉到自己行将就木,于是从抽屉里拿出遗嘱,把手提打字机拉出来打了一个信封,签了她的名字,就在她死之前,把遗嘱封在这个信封里。”

  “我不明白这么费事干什么。”老警官心里想。

  艾勒里扬了扬眉。

  老警官抬头挺胸一振精神:“好吧,在葬礼举行过后反正我们就可以拆封了,看看遗嘱到底写些什么。”为了保险起见,他把这密封的信交给查尔斯保管,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把老女人留在她床上。

  科尔尼利娅·波兹就这么死了,如同老布瑞吉特的哭诉,对仆人们而言,这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他们大多数人向来只为女主人科尔尼利娅·波兹服务,对这些和种种神秘罪案无涉的仆人而言,这只代表一个王朝结束;而对那些和死者有着亲密关系的人而言,这……反而无关痛痒。

  关于老女人的死,值得一提的正是如此,她的儿女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此事——不论她所疼爱的子女,或是她所厌恶的席拉,同样都不怎么在乎。席拉自她那第一声惨叫后,她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对此感到羞愧、震惊——同时也得到了解脱。

  席拉一直待在她住的地方,一个人在那儿休息。门外福林特警探抽着一根五分钱的细长雪茄,研究着赛马表。

  至于那惊慌失措的丈夫,他小声地喊他的密友——梅杰·高斯,然后两人拿了两瓶威士忌酒和两只酒杯跑进斯蒂芬的屋里。一小时后,他们开始声嘶力竭地高唱塔希提的海滩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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