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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斯蒂芬笑了起来。

  “算了,你们不可能装着彼此很适合对方,或者沃利在这儿很幸福。”

  “噢,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吉纳大声说,“他总是闷闷不乐,几乎不开口。我——我不知拿他怎么办。他在这儿为什么不开心?我们在一起那么有趣——一切都有趣——也许他现在变了。为什么人会有这种变化?”

  “我改变了吗?”

  “不,亲爱的斯蒂芬,你总是斯蒂芬。你还记得那些假期里我是天天跟在你身后吗?”

  “那时我觉得你那么烦人——讨厌的小吉纳。现在风水转了一圈。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对吗,吉纳?”

  吉纳马上说:

  “呆子。’没赶紧接着说,“你认为厄尼在骗人吗?他装样说他昨晚在大雾里四处游逛,还暗示他能说出有关谋杀的事。你觉得会是真的吗?”

  “真的?当然不会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吹大话的。只要让他显得重要,他什么都敢说。”

  “噢,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

  他们肩并肩一起走了下去,再没言语。

  2

  落日映红了这幢房子的西侧。

  柯里警督打量着它。

  “这大约就是你昨天停车的地方了?”他问。

  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在琢磨着这事。

  “差不多,”他说,“因为有雾所以说不准确。对,我觉得大概是这儿。”

  柯里警督站在那儿四处打量了一番。

  沙石铺成的车道有一点弯度从这儿拐上去,旁边是一簇簇杜鹃花,从这儿一下可以看见房屋的西侧面,有平台,紫杉木篱笆栅栏和连着草坪的屋前台阶。再往上的车道转弯上行,弯行穿过一片树丛,再经过人造湖与房子,最后车道的尽头是在房屋东侧的一个大砾石坡地。

  “道奇特。”柯里警督说。

  道奇特警士早已做好了准备,他马上行动了起来。他沿着一条对角线穿过中间的一片草坪地冲向房子,上了平台从侧门进去。片刻之后,一个窗户的窗帘剧烈抖动了一下。

  然后道奇特警上就又从花园门冲出来,返回到大家身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分四十二秒,”柯里管督一边喊一边用力按停了计时表,“没有多长时间就能干这些事,是不是?”

  他的语气很放松,是交谈性的口气。

  “我可没你们的警上跑的那么快,”亚历克斯说,“我认为你所记录的时间是我的假设动作所用的时间吧?”

  “我只不过指出你有机会做案。就这些,雷斯塔里克先生。我并没指控你——至少现在还没有。”

  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很友好地对正在喘粗气的道奇特警上说:

  “我没你跑得快,不过我相信我比你训练得努力。”

  “那是因为我从去年冬天以来一直得支气管炎。”道奇特警士说。

  亚历克斯转身对警督说:

  “不过,说正经的,尽管你们让我觉得不高兴,还观察我的反应,你们得知道我们这些搞艺术的都有些太敏感,都是脆弱的人!”——他的话音有些挖苦的味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与这事有关吧?我不会寄一盒有毒的巧克力给塞罗科尔德夫人,再把自己的卡片放过去,对吧?”

  “对方是想把我朝这个方向上引。有些事是将计就计,雷斯塔里克先生。”

  “懊,明白了。你们太聪明了。但顺便问一下,那些巧克力真有毒?”

  “六个塞罗科尔德夫人最爱吃的风味的巧克力上面一层放了毒,是的。里面有泻头叶毒物。”

  “那不是我偏爱的毒药,警督。从个人角度来说,我更喜欢马钱子毒叶。”

  “雷斯塔里克先生,马钱子毒得送入血液中而不是肚子里。”

  “警官们的知识太渊博了。”亚历克斯钦佩地叹服。

  柯里警督悄悄侧眼瞥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他发现他有一双略显突出的耳朵,一张与英国人不太一样却像蒙古人的面孔。那双眼睛带着恶作剧的嘲讽神态快速地转动。任何时候都很难判断他在想什么。他是个色情狂还是个好色之徒?柯里警督突然想,是个肆无忌惮的好色之徒,这个想法令他很不高兴。

  一个奸诈而狡猾的家伙——这就是他对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的评价。他比他兄弟更聪明。他母亲是个俄国人,或者说柯里听别人这么说。对柯里警督来说,“俄国人”就像是十九世纪早期的“波尼人”,或二十世纪早期的“德国兵”。

  在柯里警士的眼里,任何与俄国有关的事都不是好事,如果真是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谋杀了古尔布兰森,他正是一个柯里想象中的凶犯。但遗憾的是柯里根本不相信他干了这件事。

  道奇特警士平定下喘息后开口说:

  “我照你吩咐的那样摇了一下窗帘,还数了三十下。我发现窗帘的上边掉了一个钩子,就是说有一个缝隙,从外面可以看进去。”

  柯里警督问亚历克斯:

  “你昨晚发现屋里透出亮光了吗?”

  “因为有雾我根本看不见房子,我和你说过了。”

  “雾是一团一团的,有时会清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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