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寓所谜案 >  上一页    下一页


  我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写字台上的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五点差一刻,这表明早已过下午茶的时间了,于是我向客厅走去。

  四位教区居民已经端着茶杯聚集在客厅里。格丽泽尔达坐在茶桌旁,极力作出一种随便自然的样子,但却比平时更要显得与众不同。

  我与每人都握了一遍手,然后在马普尔小姐和韦瑟比小姐之间坐下。

  马普尔小姐是一位银发者太大,举止温和迷人,而韦瑟比小姐却尖酸刻薄、激情进发。这两人中,马普尔小姐要难对付得多。

  “我们正在谈论有关斯通先生和克拉姆小姐的事。”格丽泽尔达用一种甜蜜温柔的声调说。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丹尼斯编造的下流的韵句。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大声说出这句韵句,看看在场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但好在我还是克制住了。韦瑟比小姐冷冷地说了一句:

  “没有哪个体面的姑娘会那样做。”然后,她就愤愤地闭上了薄薄的嘴唇。

  “做什么?”我问道。

  “当一个未婚男人的秘书呗。”韦瑟比小姐用一种可怕的声调说。

  “噢!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我认为已婚的男人其实是最坏的。还记得可怜的莫利·卡特吧?”

  “当然,没有与妻子住在一起的已婚男人往往是名声不佳的。”韦瑟比小姐说。

  “甚至还有那些与妻子住在一起的,”马普尔小姐喃喃说道,“我记得……”

  我打断了她的令人不快的回忆。

  “当然喽,”我说,“现在,一个姑娘也能做那些男人做的事了。”

  “到乡下来吗?住在同一所旅馆吗?”普赖斯·里德利夫人严厉地问道。

  韦瑟比小姐向马普尔小姐低声耳语道:

  “同一层楼的所有卧室……”

  哈特内尔小姐体格健壮,性情活泼,穷人很怕她,也大声直率地说:

  “穷人在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就会被抓住。他像一个没出生的婴儿一样纯洁无辜,你明白这一点。”

  真奇怪,我们竞用了这样的比喻。在场的女士,没有人会想到用一个平安地放进摇篮、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婴儿来作比喻。

  “我说,这令人作呕,”哈特内尔小姐用她那一贯的直率态度说道,“那男人至少比她大二十五岁。”

  三个女人的声音立即升起来,七嘴八舌地谈论起唱诗班男孩的出游、上次母亲聚会上令人懊悔的事件和教堂的资金困难。马普尔小姐向格丽泽尔达眨眨眼睛。

  “你们难道不认为。”我妻子说,“克拉姆小姐只是想要有一份有趣的工作吗?她只是把斯通先生当成一个普通的雇主。”

  一片沉默。显然,四位女人中谁也不同意。马普尔小姐拍拍格丽泽尔达的手臂,开口打破了沉默。

  “亲爱的,”她说,“你还年轻。年轻人才会有这样幼稚的头脑。”

  格丽泽尔达生气地说道,她根本就没有幼稚的头脑。

  “当然,”马普尔小姐说,没有理会这种申辩。“你把每个人都看得很好。”

  “你真以为她会嫁给那个乏味的秃头佬吗?”

  “我知道他非常富有,”马普尔小姐说,“但恐怕他脾气非常暴躁。有一天,他与普罗瑟罗上校大吵一场。”

  每个人都好奇地凑拢来。

  “普罗瑟罗上校骂他是白痴。”

  “多像普罗瑟罗上校一贯的脾气,多么荒唐,”普赖斯·里德利太大说。

  “是很像普罗瑟罗上校一贯的脾气,但是我看不出有什么荒唐之处,”马普尔小姐说。

  “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个女人来到这里,说她代表某福利机构,带走捐赠后便杳无音信,后来知道她与福利机构毫无关系。一个人容易轻信别人,相信别人的自我标榜。”

  我再也不会说马普尔小姐是轻信别人的了。

  “还有一些有关那位年轻艺术家列丁先生的议论,不是吗?”韦瑟比小姐问道。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普罗瑟罗上校把他赶出了这所房子。好像是莱蒂斯穿着浴衣让他画画儿。”

  “我总是认为他们之间总有点什么,”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那小伙子总在那儿晃荡。可怜这姑娘没有母亲。继母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我敢说,普罗瑟罗太太已经够尽心的了。”哈特内尔小姐说。

  “姑娘们总是很诡秘。”普赖斯·里德利太大试探地说。

  “够得上是风流韵事了,不是吗?”心肠软一些的韦瑟比小姐说,“他是个很帅的小伙子。”

  “但却放荡不羁,”哈特内尔小姐说,“一定是的。艺术家!巴黎!模特儿!一团乌七八糟!”

  “画她穿浴衣的样子,”普赖斯·里德利说。“不成体统。”

  “他也画过我呀。”格丽泽尔达一本正经地说。

  “顽皮的姑娘。”哈特内尔说,宽宏大量地接受了这个玩笑。而其他的每一个人却显出有点吃惊的样子。

  “莱蒂斯姑娘告诉了你她的麻烦吗?”马普尔小姐问道。

  “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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