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悬崖山庄奇案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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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太迟的话,我们到邮局去发个电报。” “电报?”我满怀希望地看看他的脸。 “不错,”波洛说,“电报。” 邮局还没关门。波洛拟好电稿发了出去,他没有告诉我电报内容。他又在摆架子了,要我主动去问他,可我偏偏不问。 “不巧明天是星期天,”当我们踱回旅馆去的时候,波洛说,“在星期一早晨之前我们无法去拜访维斯先生了。” “你可以上他家去呀。” “这个自然。但我想避免这么做。我宁愿上他办公室去通过对一些法律问题的商讨来形成对他的印象。” “对,”我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好。” “有一个问题很简单,但是很有参考价值。如果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查尔斯·维斯在他办公室里,那么在向尼克开枪这点上,他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我们是否应当把旅馆里那三个人的嫌疑也一个个用排除法过滤一下呢?” “那要难得多,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从休息室、吸烟室、客厅或者写字间的玻璃门跑出去,一眨眼就来到了姑娘的必经之路上,开了枪又立刻跑回来。不过我的朋友,这出戏的主角也许还在我们视野之外或者我们没有加以注意。比方说那位可敬的埃伦,还有她那位我们还未见过的丈夫。他们同尼克一起住在那所房子里,会不会暗中怀恨尼克而我们不知道?还有那些住在门房小屋里我们并不认识的澳大利亚人怎么样呢?当然还有其他人,像尼克的什么亲戚朋友等等。尼克自以为他们完全可信,所以没有对我们提起。我总觉得,黑斯廷斯,在这一切背后一定还有某种至今未被了解的至关紧要的线索。我有一种想法,觉得巴克利小姐所知道的比她告诉了我们的要多。” “你认为她隐瞒了什么?” “是的。” “或许她想保护什么人?” 波洛大摇其头。 “不,不。她给我的印象是坦率直爽的。我相信,在谋害她的这些情节上,她把所知道的全告诉了我们。但还有别的——一些她自己认为跟案子不相关的事却没讲。我恰恰就想知道这些貌似无关的事情。因为,我——我尽可能说得谦虚些——要比那个黄毛丫头远为高明。我,赫尔克里·波洛,能在她视而不见之处明察秋毫地看出关键所在,我会从中得到线索。可是现在我极其坦率而谦卑地告诉你,黑斯廷斯,我实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在我能够找到一线光明之前,一切都藏在夜幕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嗯!一定还有未知数——一些我还不知道的、同此案紧密相关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呢?我要查下去,一定要查出我所不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你会成功的。”我给他鼓劲。 “但愿不会为时太晚。”他阴郁地说。 第五章 克罗夫特夫妇 那天晚上旅馆里有个舞会。尼克·巴克利来同她的朋友们一起进晚餐,见到我们,她容光焕发地打了个招呼。这天晚上她穿着石榴红的薄纱舞裙,裙裾飘飘地拖在地上。雪白的颈项和圆滑的双肩裸露着,加上梳得漫不经心的缎子般发亮的长发,可真叫人销魂。 “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呀!”我评论说。 “跟她的朋友正好是个对照,呃?” 弗雷德里卡·赖斯(译注:与前文提到过的弗雷迪·赖斯是同一个人。弗雷迪是弗雷德里卡的爱称)穿着白色舞衣。她舞姿慵倦,步态迟缓,同尼克春风初度的充沛精力虽有天壤之别,却也别有风韵。 “她真美。”波洛突然说。 “谁?我们的尼克?” “不——那一个。她是个坏蛋吗?是个好人吗?或者仅仅性情抑郁?没人知道这个谜。也许她什么也不是。不过我告诉你,我的朋友,她是个点燃指路灯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他微笑着摇摇头。 “你迟早会感觉到的,记住我的话好了。” 尼克在同乔治·查林杰跳舞,弗雷德里卡同拉扎勒斯不跳了,回来坐在桌旁。拉扎勒斯才坐下又站起身来走了开去,赖斯太太一个人坐在那里。波洛站起来向她走了过去,我在后面跟着。 他直截了当地说: “你允许吗?”他把手放在一张椅子的靠背上,一转眼就坐下了。“趁尼克在跳舞,我想同你讲句话。” “请吧。”她的声音又冷淡又枯燥。 “太太,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否已经对你讲过这事。如果还没有,就让我来讲吧,今天,有人想谋害她。” 她那双灰色的大眼睛因惊讶和恐怖而睁得更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人在这家旅馆的花园里向巴克利小姐开枪。” 她突然笑了——一种文雅的、怜悯的、怀疑的笑。 “是尼克告诉你的?” “不,太太,是我碰巧亲眼看见的。这就是那颗子弹。”他拿出子弹时她往后一缩。 “但是,这个……” “这并不是那位小姐的想象力在作怪,你知道,我敢保证,这种事还不止这一回,过去几天里还发生过好几件非常奇怪的事故。你可能听说过,哦,不,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因为你是昨天才到这里的,是吗?” “是的——昨天。” “在那之前,我想,你跟一些朋友一起待在塔维斯托克。” “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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