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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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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五十,袍皮肤、褐头发、褐眼睛的雷斯达伯特太太拉响叫人铃,叫她那漂亮的女仆端杯威士忌加苏打给瑞斯上校。 贝蒂·阿克达尔端着酒回来时,雷斯达伯待太太正站在起居室的门口。 “瑞斯上校有些问题要问你。”她说完即走了出去。 贝蒂鲁莽的双眼带着几分警惕地看着那高大灰发的军人。他从托盘上端起杯子,笑了笑。 “看过今天的报纸?”他问。 “看过,先生。”贝蒂小心翼翼地看他。 “有没有看到乔治·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卢森堡餐厅死亡的消息?” “哦,有的,先生。”贝蒂的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色。“不是很可怕吗?” “你在他家做过,不是吗?” “是的,先生。我去年冬天离开的,巴顿太太死后不久。” “她也是死在卢森堡餐厅。” 贝蒂点点头。“有点奇怪,不是吗,先生?” 瑞斯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他知道话闸即将打开。他严肃地说: “我知道你很有头脑。你很会猜测。” “他也是被‘做掉’的吗?报纸上说得不太清楚。” “为什么你说‘也’?巴顿太太经验尸法庭证明是自杀死的。” 她很快地瞄了他一眼。她想,虽然他这么老了,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那种安静的类型。一个更正的绅士。那种年轻的时候会送给你一个金币作小费的绅士。真可笑,我甚至还不知道金币是个什么样子!他到底想探究什么? 她犹豫地说:“是的,先生。” “但是也许你从不认为是自杀?” “呃,是的,先生。我不——不这么认为。” “那可真有趣——真的很有趣。为什么你不认为?” 她犹豫着,手指开始不停拉扯围裙。 “请告诉我。这可能很重要。” 他说得这么好听,这么庄重,让人觉得自己是个重要人物而想帮助他。 “她是被杀的,不是吗?” “似乎有可能。但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呃,”贝蒂犹豫着,“有一天听到一些话。” “什么话?” 他的声音平静而带着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门没有关。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不会去贴在门边偷听。我不喜欢那种缺德的事。”贝蒂一副正人君人的样子。“但是我正好端着银器经过客厅到餐厅去,而他们讲话声音很大。她——我是指巴顿太太——正在说什么安东尼·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然后他就变得卑鄙了起来,我是说布朗恩先生。我想不到他会那样——他平常那么英俊,谈吐那么怡人。说什么要拿刀子划她的脸蛋——唷!吓死人了。然后他说要是她不照他所说的做,他就要干掉她。就是这样!我没有再听下去,因为玛尔小姐正下楼来。当然我那时并没有多去想它。但是在她自杀的消息搞得满城风雨而他也参加那个宴会之后——呃,我真的吓得毛骨悚然!” “但是你什么都没说?” 她摇摇头。 “我不想跟警方扯在一起,再说我并不知道什么——并不真的知道。而且如果我说了什么,也许我也早被干掉了,或是如同他们所说的‘到天堂去兜兜风’。” “我明白了。”瑞斯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他最温和的声音说:“所以你就写了一封匿名信给乔治·巴顿先生对不对?”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心虚的表情——纯粹是震惊。 “我?写给巴顿先生?从来没有。” “不要怕谈起,这么是个很好的主意。自己不受到牵连却警告了他。你真是非常聪明。” “可是我并没有写,先生。我想都没想过。你是说写信给巴顿先生,告诉他说他太太是被杀的?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 她那么坚定地否认,瑞斯不由得信心产生了动摇。然而一切都这么吻合——要是信是她写的,那色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但是她矢口否认,既不心虚又不急剧,清醒而恰到好处。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她。 他转移阵地。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她摇摇头。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老实跟你说,先生,我吓坏了。我想我最好守口如瓶。我试着忘掉。我只提一次——那就是在我跟德瑞克太太顶嘴的时候——她真是担心得要死,马上要我走,到乡下去隐姓埋名!后来她开始教训我,说我打破东西,我讽刺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找一个没有人被‘做掉’的地方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也许我应该那个时候全部说出来,但是我不太确定。我的意思是,我看到那一幕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人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而布朗恩先生一向人很好,也很会开玩笑,因此我无法确定,先生。你说我能吗?” 瑞斯同意,她是不能确定。然后他说: “巴顿太太说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那么她有没有提到他的真名是什么?” “有,她提过。因为他说,‘忘掉东尼’——让我想想,东尼什么……他的姓令我想起了做樱桃果酱之类的。” “东尼·契雷顿?契拉伯?” 她摇摇头。 “比那好听。开头第一个字母是M,听起来像外国姓。” “不要急。也许你会想起来的,如果想起来了。让我知道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起那个名字,写信告诉我。” 他送给她一张名片和一张钞票。 “我会的,先生,谢谢你,先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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