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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也不是。”贾普平板地说,”我认为即使是一个俄国人也不会在棋赛中因为怕别人击败他而谋害对方——不论从哪一方面来好所,我所能感觉到的就是不太对劲。这个博士是个棋艺很不错的人——据说仅次于拉斯克。”

  波洛深思地点点头。

  “那你的葫芦里究竟装些什么?”他问,”为什么要毒死威尔森?当然,我是假使你怀疑他是被毒死的。”

  “不错。心脏衰竭就是心脏停止跳动——就是那样。这是那时医生公开宣布的。但是,私底下,他暗示我们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什么时候验尸?”

  “今天晚上。威尔森的死真是事出猝然。他看起来很正常,而且,事实上他当时正在移动一粒旗子,却突然向前倾倒——就死了。”

  “很少毒药发作时是这个样子的。”波洛提出异议。

  “我知道。我希望验尸可以帮助我们下判断。不过,为什么有人要谋杀季尔莫·威尔森?——这是我最想知道的。谦逊无辜的年轻人。才从美国来此。而且,他在世界中显然没有一个仇敌。”

  “看来是无法理解呀!”我感叹地说。

  “也不尽然。”波洛笑着说,”我看得出来,贾普已经有一套说法。”

  “不错,波洛先生。我不相信是要下毒害死威尔森——目标是另一个人。”

  “沙瓦罗诺夫?”

  “不错。俄国革命爆发时,沙瓦罗诺夫曾经大肆攻击苏联共产党。有人还报导说他已经被杀死。其实,他是逃走了,在西伯利亚的荒野中熬过难以想象的艰苦三年。他吃尽了苦头,这段艰辛使他和以前迥然不同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们几乎认不出来了。他头发变白了,整个人都显得非常苍老。他是一个半残废的人,因此,很少外出。他和甥女索妮亚·达维罗夫,还有一个俄籍男佣住在卫斯敏尼区一间公寓里。他可能以为自己还受监视着,因此,很不愿意参与这场棋赛。他坦白地拒绝了很多次,一直到报纸上责怪、攻击他'没有运动家精神的拒绝'后,他才勉强答应,季尔莫·威尔森以真正美国佬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不断地向他挑战,终于有这场比赛。现在,我问你,波洛先生,他为什么不愿意比赛?因为他不希望引起注意,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我的看法是——别人误杀季尔莫·威尔森了。”

  “没有有会因沙瓦罗诺夫之死而获利?”

  “我想是他甥女。他最近获得了一大笔财产。戈斯波亚夫人留给他的,她先生是旧王朝时卖糖的奸商。我想,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她一直拒绝相信他已经死亡的报导。”

  “在哪里比赛?”

  “在沙瓦罗诺夫家。我告诉过你,他是个残障者。”

  “很多人在场观棋吗?”

  “至少有一打——也许更多。”

  波洛意味深长地皱了皱脸。

  “我可怜的贾普,你这任务和不简单呀!”

  “如果我可以确定威尔森是被毒死的话,我就可以继续侦察下去了。

  “你是否想过,如果你假设沙瓦罗诺夫是别人下毒对象的话,那,那个谋杀者会再次尝试?”

  “当然想到了。有两个人守着沙瓦罗诺夫的寓所。”

  “如果有个人手臂下拿颗炸药大声叫嚷的话,那会很有用。”波洛讽刺地说。

  “你开始感兴趣了,波洛先生。”贾普眨眨眼说,”你想不想在医生还没验尸之前,到停尸间看看威尔森的尸体?也许,他的领带夹是歪的,也能给你一条很有用的破案线索呢!”

  “我亲爱的贾普,整个晚餐时间我的手指都在发痒,想替你扶正领带夹。你同样,对不?啊!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好,我们去停尸间吧。”

  我看得出来波洛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新难题吸引住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注意任何不相关的案件,因此,我很高兴他的恢复常态。

  我看到这个死得莫名其妙的年轻人的僵硬躯体和因痉挛而变形的脸时,内心觉得非常难过和惋惜。波洛很专注地察看着尸体。死者身上除了左手上的一小块疤痕外,其他什么标志也没有。

  “医生说那是烧伤,不是割伤。”贾普说明。

  波洛的注意力转到死者口袋中的东西上,已经有一个警官把这些东西摊开,以便于我们视察。并没有什么东西——一条手帕,钥匙,满是便条的便条盒子和一些不重要的信件。不过,有一个东西孤零零地放在旁边,引起了波洛的注意。

  “一粒棋子!”他嚷着,”一粒白主教。这是他口袋中拿出来的吗?”

  “不是,是他抓在手中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粒棋子从他手指中拿出来。过些时候,要还给沙瓦罗诺夫博士。这是一付非常漂亮,象牙雕成的西洋棋中的一个。”

  “让我拿去还他吧。那样我才有去那儿的借口。”

  “啊哈!”贾普大叫,”那,你要参与这个案件罗?”

  “是的。你很有技巧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很好。把你从你的沉思冥想中拉出来了。我看得出来黑斯丁斯上尉也很高兴。”

  “眼光不错。”我笑着说。

  波洛转身走向尸体。

  “还有什么关于他的细节要告诉我吗?”他问。

  “没有。”

  “甚至——他是左撇子?”

  “你真是天才,波洛先生。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左撇子,没错。不过,和这案件无关。”

  “是无关。”波洛见贾普有些不快,马上表示赞同。”我是开个小玩笑——就是如此而已。我是喜欢和你开玩笑的,再见。”

  我们相互了解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到卫斯敏尼区沙瓦罗诺夫的寓所。

  “索妮亚·达维罗夫,”我赞叹道,”好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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