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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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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他只是不放心我——非常不放心,因为他知道一旦我获悉伤他伤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我一定吓死了。” “嗯,”白罗说,“纯粹的同情心,这是非常高尚的感情。” 他既嘲弄又带有几分同情地瞪着她。 他唇下轻柔地哼诵着法文诗句: “人生是虚幻的。 一丝丝爱情,一丝丝愁恨,不久就烟消云散。 “人生是短暂的。 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破灭,随即就烟消云散。” 他又走出房间步上甲板。 雷斯上校正沿着甲板漫步,立刻向他招手。 “老友,我想到一个意念。” 他手塞进白罗的臂弯里,拉着他走。 “是道尔偶然吐露的一句话,我当时根本没留意。是有关一封电报的。” “哦?” “或许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我们不能放松任何零碎的线索。真倒霉!两宗谋杀案,而我们仍然没有一点头绪。” 白罗摇摇头。“不,不是茫无头绪,而是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雷斯好奇地望着他:“你已经想到一个意念?” “不只是意念了。现在我确定原因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发现露易丝·蒲尔杰的尸体后。” “怎么我竟看不出来?” “朋友,原因那么明显——如此明显。只是有些困难──障碍罢了!看,环绕着林娜·道尔这样一个人的是……嗯……如此多的矛盾、憎恨、嫉妒、羡慕和蔑视。就像一群苍蝇在嗡嗡、嗡嗡地叫……” “你认为你已知道谁是凶手?”雷斯仍然充满怀疑。“除非你很肯定,你不会说出的。我自己也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心目中也有一些嫌疑者……” 白罗停下步来,意味深长地将手放在雷斯的臂膀上。 “上校,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说,‘告诉我,你所想的是什么?’你知道如果我此刻能说出来,我一定会说。还有许多疑窦有待澄清。不过,你可以暂时沿着我现在指出的方向去想。在某些点上……杜贝尔弗小姐声称在亚思温花园那天晚上,有人偷听我们两人的谈话。提姆·艾乐顿先生供述他在案发当晚所听到和所作的一切。露易丝·蒲尔杰今早对我们的询问所作的不寻常答话。艾乐顿太大喝汽水,她的儿子喝威士忌苏打,我则喝酒。还有道尔夫人房里的两瓶指甲油。最后是整件事情的症结:凶枪被裹在廉价手帕和天鹅绒围巾中,然后抛下河去……” 雷斯沉默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不,”他说,“我一点也理不出头绪。嗯,我隐约感到你想导致某个结论,但依我看来,你可能枉费心机。” “不会的──不会的。你只看到一半事实。但记住—— 我们得从头再开始,因为我们的第一个概念完全错误。” 雷斯扮了个鬼脸。 “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似乎所有侦探工作都是这样的,去除错误的开端,重新再来。” “不错,的确如此。而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这样作。他们取得了某种理论,那么一切都得符合这理论。倘若有一些小事实不吻合,他们就把它丢弃一旁。但往往就是那些不吻合的事实,意义最重大。我一直认为凶枪被移离命案现场是值得注意的。我晓得内里一定别有乾坤。但那是什么呢?我在半个钟头以前才弄清楚。” “但我仍然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只要沿着我指示的思路探索一下。现在让我们澄清电报的问题,假如我们的德国大夫容许的话。” 贝斯勒医生仍然情绪不佳,应门的时候,满面怒容。 “什么事?又想见我的病人?我告诉你,这样做很不理智。他在发高烧。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只是问一个问题。”雷斯说,“我保证,没有别的事。” 医生极不情愿地咆哮一声,让他们进去了,自己却挤过他俩身旁。 “我三分钟后回来。”他说,“到时……你们一定要走!” 他们听到他大踏步走下甲板。 希蒙·道尔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两人。 “嗯,”他说,“什么事?” “一个小问题,”雷斯答道,“刚才侍应生向我报告说,黎希提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你说这毫不奇怪,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坏;还说他因为电报的事,对你太太很没礼貌。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当然可以。当时是在瓦第·哈尔法。我们刚从瀑布区回来。林娜以为布告栏上钉着的电报是她的,就把电报撕开了,却弄不清里面究竟在说些什么;正在疑惑之际,这姓黎希提的家伙走近抢走电报,态度蛮凶狠的;林娜跑去道歉,那家伙竟然很没礼貌地对待她。” 雷斯深深吸一口气。“道尔先生,你晓得电报的内容吗?” “晓得,林娜曾大声念出来。是这样的……” 他停住了。外面一阵扰攘。一副尖嗓子正迅速移近。 “白罗先生跟雷斯上校哪里去了?我要立刻见他们。十分重要,我有重要的资料。我──他们在道尔先生那儿吧?” 贝斯勒医生刚才并没有关门,只是拉上了门帘。鄂特伯恩太太一手扯开帘子,像旋风般卷进来。她的脸色涨红,脚步不很稳定;一时仿佛说不出话来。 “道尔先生,”她戏剧化地说,“我知道是谁杀死你太太的!” “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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