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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尺谋杀案(2)


  “在两点三十分你没给斯彭洛先生打过电话?”

  “不光在两点三十分没打过,其它时间也没打过。”

  “埃”保克警官带着一种满足感舐着自己的小胡子。

  “斯彭洛先生还说了些什么?”

  “斯彭洛先生说他三点十分从家里出来,三点一刻准时到了您这儿,一到这女佣就告诉他马普尔小姐不在家。”

  “这部分倒是真的,”马普尔小姐说,“他确实来过这儿,可我当时在妇女协会开会。”

  保克又“氨了一声。

  马普尔小姐大声说道:“警官先生,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斯彭洛先生?”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在我看来某个人,暂且不提名字,想尽力掩盖罪行。”

  马普尔小姐忧心忡忡地说:“斯彭洛先生?”

  马普尔小姐很喜欢斯彭洛先生。他身材矮小且消瘦,讲话保守而谨慎,是极受人尊敬的一位先生。他来乡下生活真是有点儿奇怪,因为很显然以前他是一直住在城里的。但他对马普尔小姐吐露了真情,他说:“从我还是一个孩子时起,我就一直想有朝一日能够到乡下来生活,有一个自己的花园。我一直很喜欢花,我的妻子有一家花店,这你知道。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只是一段枯燥的叙述,但却在你面前打开了一幅浪漫的画卷:年轻漂亮的斯彭洛夫人站在鲜花丛中。

  其实斯彭洛先生对养花之道一窍不通。他分不清各种花籽,不懂得如何修剪,也不知道栽植嫁接,更是分不清一年生和多年生的花卉。他只是在头脑里有一幅图画——一个小小的农家花园,里面种满了芳香四溢、光彩照人的各种花卉。他曾经可怜兮兮地向马普尔小姐请教种花之道,并把她的回答都记在了一个小本子里。

  他向来不喜欢声张,或许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当他的妻子被谋杀后警方才会对他这么感兴趣。他们经过耐心细致的调查,对死去的斯彭洛夫人有了很详细的了解——不久以后,全圣玛丽米德村也都知道了。

  死去的斯彭洛夫人早先是一个富人家的厨下女佣,后来她辞职不干嫁给了花匠,他们一起在伦敦开了一家花店。

  花店日渐兴旺,可花店主人却没这么幸运,不久就得病死了。

  他的遗孀继续经营这家花店,并不断扩充店面,花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后来她把花店卖了个很好的价钱又开始了第二次婚姻——和斯彭洛先生。他是一个中年珠宝商,继承了一桩很小的,即将破产的生意。结婚后不久,他们把生意转让了,来到了圣玛丽米德村。

  斯彭洛夫人可是很有钱。她在她卖出的花店里的投资——就像她对所有人解释的那样,“有神的指引”。神赠给了她智慧去投资。

  她所有的投资都有收益,有些简直大得惊人。同时她对招魂术的兴趣也日渐增长。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她摒弃了一切社交活动,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项神秘的宗教之中。它与印度的宗教有一定的联系,是建立在一系列不同形式的深呼吸之上的。当她来到圣玛丽米德村后,又信奉上了传统的英格兰教义。她是教堂的忠实信徒,勤勤恳恳地参加教堂的各种服务性活动。通常她先去商店转一圈,看看村里有什么事发生,然后就去打桥牌。

  这样一种平淡乏味的生活——突然间——被人谋杀了。

  梅尔切特上校是本地的警察局长,他已经传唤了斯雷克检查官。

  斯雷克是那种独断的人,一旦拿定了主意,他会非常的自信。现在他就非常肯定:“局长,是她丈夫干的。”他说道。

  “你这么认为?”

  “千真万确。你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断定他有罪。他从未显示出一丝悲伤或什么感情。他返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死了。”

  “他难道都没尽力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他没有,局长。他太沾沾自喜了。一些人是不会演戏的,笨得像块木头。”

  “在他的生活中还有其他的女人吗?”梅尔切特上校问。

  “我还没有发现。当然了,他是很狡猾的,一定把自己的行为掩盖了起来。在我看来,他一定是已经厌倦了自己的妻子。她很有钱,令人难以忍受——总是信这个教那个教的。

  他残忍地下定决心要除掉她,好自己过舒服日子。”

  “对,我猜案子可能就是这样。”

  “绝对没错,案子就是这样。他精心策划了整个谋杀过程,假装接到了一个电话——”梅尔切特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跟踪到任何电话吗?”

  “没有,局长。可这只能意味着两件事情:第一,他撒谎了;第二,他是从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村里仅有两部公用电话,一部在火车站,另一部在邮局,显然他没有用邮局的电话,因为伯雷德夫人对打过电话的人了如指掌。他用的可能是火车站的那部电话,火车两点二十六分到站,那时秩序就会有一些混乱。但关键的事情是他说是马普尔小姐给他打的电话,而这显然是假的。电话不是从她家打出来的,马普尔小姐本人也还在协会里呢。”

  “你大概忽略了一种可能:死者的丈夫被某个人故意支开了——而这个人想要杀死斯彭洛夫人。”

  “你是说那个年轻的泰德·杰拉德吗?我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很多时间——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他没有作案动机,因为他什么也得不到。”

  “不过,他可不是个好人,也有过侵吞公款的记录。”

  “我并不是说他没犯过罪,可是他自己去找老板承认侵吞公款的事,而他们当时并不知晓他的勾当。”

  “他是‘道德重整运动’中的一员。”梅尔切特说。

  “是的,局长。但后来他脱离了‘道德重整运动,组织去干正事,后来又承认自己偷了钱。请注意,我并不排除他是由于精明才去自首的可能性。他可能认为自己已经被人怀疑上了,因此就用自首的方式来赌上一把。”

  “你有一颗怀疑的头脑,斯雷克。”梅尔切特上校说,“顺便问一下,你和马普尔小姐谈过了吗?”

  “局长,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嗅,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知道她听到了一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去和她谈一谈?她可是一个头脑机敏的老太太。”

  斯雷克换了一个话题:“局长,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死者是从当罗伯特·阿伯克姆比先生家的女佣开始做起的,而就在那儿发生了一起珠宝盗窃案,被盗的全是祖母绿,值很大一笔钱。案子一直未破。据我调查,案发时斯彭洛夫人一定在那儿,虽然她那时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不认为她和这案子有关吗?你知道,斯彭洛是那种毫无价值的珠宝商——可却是一个很好的幌子。”

  梅尔切特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那时她还不认识斯彭洛呢。我也记得这个案子,警方当时的意见是他们家中的一个儿子与此案有关——他叫吉姆·阿伯克姆比,一个挥霍无度的家伙,欠了一屁股的债,可就在盗窃案发生后,这些债都还清了——他们说是一个有钱的女人干的,可我并不知道。老阿伯克姆比竭力想把案子敷衍过去。”

  “我的话只是个建议,局长。”斯雷克说。

  马普尔小姐热情地接待了斯雷克检察官,当她听说是梅尔切特上校让他来的之后,马普尔小姐对他更加热情了。

  “真是的,梅尔切特上校真是大好了,没想到他现在还记着我。”

  “他当然记着你。他告诉我你掌握的关于圣玛丽米德所发生的一切的消息很值得一听。”

  “他真是太好了,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说关于这桩谋杀案。”

  “你知道人们都谈些什么。”

  “嗅,那当然了——可重复一些无聊的谈话又有什么用呢?”

  斯雷克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这不是一次官方的正式谈话,可以说只是一次谈心。”

  “你真想知道人们都说些什么,不管里面有没有真实的情况?”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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