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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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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简直不大可能的呀;要不,就是最不寻常的巧合。” “你同往常一样,说话缺乏考虑,黑斯廷斯。在某些情况下,有两件同样的凶器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现在不是这种情况。这把特殊的凶器是根据杰克·雷诺的吩咐特制的一种战争纪念品。你想想,他难道只制了一把?事实上,不会这样,很可能他还制了另一把留作自用。” “可是没有人提到过这件事呀。”我反驳说。 波洛的语调中隐约流露出教训的口吻。 “我的朋友,在处理一起案件时,我们不能单单考虑已经‘提到过’的事。没有理由非得提到许多可能是很重要的事。同样,却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不提到它们。这两种动机,你可以任意选择一种。” 我默不作声,不由得感到他讲的话有道理。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那已经名气四扬的棚屋。我们的朋友都在那里。寒喧片刻后,波洛便着手工作了。 我已经看到过吉罗工作的模样,因此我更感兴趣。波洛粗略地向周围瞥了一眼,仅仅检查了门旁的那堆破旧的上衣和裤子。一丝轻蔑的微笑浮上了吉罗的嘴唇。波洛似乎注意到了,把衣服扔在一边。 “这是花匠的旧衣服吧?”他问道。 “一点不错。”吉罗说。 波洛在尸体旁边蹲下来,用手指迅速而有条理地检查着衣服的质地,对上面没有记号感到满意。他特别仔细地检查了靴子和那肮脏的折断了的指甲。在检查指甲的时候,他急匆匆地问吉罗,“你看到了这人的指甲?” “看到啦,”吉罗回答说,他的脸色仍然难以捉摸。 突然,波洛挺直了身子。 “杜兰德医生!” “叫我吗?”医生走向前去。 “嘴唇上有白沫,你注意到了吗?” “我承认,我没注意。” “你现在可看见了吧?” “晤,那当然。” 波洛又问吉罗: “不用说,你注意到啦。” 吉罗没有回答。波洛继续他的检查。那把匕首已从伤口里取出,放在尸体旁一个玻璃缸里。波洛检查了巴首,然后再仔细地察看伤口。他抬起头时。眼光很激动,闪烁着我所熟悉的绿光。 “这是一个奇特的伤口,非常简单!没有血,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就是刀口略微有些变色,你认为怎样,monsieurledocteur①?” “我只能说,这是极不正常的。” “这根本没有什么不正常,而是极简单的事。这人是死后才被刺的。”波洛挥了挥手,使喧嚷声平息下来,然后转向吉罗问道:“吉罗先生也同意我的意见,不是吗?先生?” 不管吉罗是否真的相信,他不动声色地对待这一场面,平静而不屑地回答: “当然,我同意。” 又响起了惊奇和感兴趣的骚动声。 “好主意:“阿于特先生叫道,“死后再戳他一刀:野蛮: 没听说过:也许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波洛说,“我得说,这是在头脑非常冷静的情况下干的——为的是制造假象。” “什么假象?” “这差一点儿造成了假象。”波洛玄妙地说。 贝克斯一直在思索着。 ①法语:医生先生。—一—译注。 “那么,这人是怎么被杀的呢?” “他不是被杀的,他病死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是患癫痫死的。” 波洛的这句话又引起了很大的骚动。杜兰德医生又弯下膝盖作尽可能详细的检查,最后他站起身来。 “波洛先生,我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一开始就被引上歧途。这人被刺的无可争辩的事实,使我把别的迹象都忽略过去了。” 波洛一时间成了英雄。检察官连声赞叹不绝。波洛落落大方地接受着大家的称颂,接着就告辞了,借口说我俩还没吃过午饭,并说他希望消除一下旅途的劳顿。当我们正要离开棚屋时,吉罗走了过来,“还有一件事,波洛先生,”他用一种文雅而又嘲弄的口吻说,“我们发现这绕在匕首的柄上——一根女人的头发。” “啊!”波洛说,“一根女人的头发?哪个女人的?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吉罗说完.鞠了一个躬走了。 “他还在坚持,好一个吉罗。”我们走向旅馆时,波洛思忖着说,“我不明白他要把我们错引到什么方向!一根女人的头发,唔!” 我们大口地吃着饭,但我发觉波洛有点儿心不在焉。饭后。我们上楼到我们的起居室,我要求他把神秘的巴黎之行讲给我听听。 “很乐意,我的朋友。我到巴黎去找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剪报,这是一张女人照片的复制品。他把照片递给我,我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你认识她,我的朋友?” 我点点头。虽然照片显然是多年前拍摄的,头发和衣着的款式都不同,但是容貌相似是错不了的。 “多布勒尔夫人!”我叫道。 波洛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完全对,我的朋友,她那时不叫这个名字。这张照片就是那声名狼藉的贝罗迪夫人:“贝罗迪夫人!一刹那间我回想起整个事件,那曾引起世界注目的谋杀案的审讯: 贝罗迪案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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