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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塔彭丝耸了耸肩:

  “好吧。你可以自行其事。我却宁愿扮演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是那兄弟俩中最为聪明伶俐的一个。德斯蒙德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而每逢关键时刻,弗朗西斯便会以救星的姿态登场,挽救整个局势。”

  “哈哈!”汤米笑道,“我这次是超级德斯蒙德。一旦我到达拉切斯邸宅——”

  塔彭丝毫不顾忌地打断了他。

  “你今夜将不会去汉普斯特德吧?”

  “为什么不?”

  “那无疑是闭着双眼往陷阱里跳嘛2”“不对,我聪明的姑娘,我是睁大双眼往陷阱里跳。我这一招叫出其不意、请君入瓮。我敢肯定,我们那自以为得计的朋友——鲍尔大夫定会大吃一惊。”

  “我可不赞同,“塔彭丝说,“你是应该知道的,德斯蒙德违背警察局长的指示,固执己见、一意孤行所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给我们的指示是再清楚不过:立刻把信送过去,并及时报告所发生的一切。”

  “遗憾的是,”汤米说,“你并未完全吃透指示的精神。如果有人来这儿,并提到十六这个数字,我们才应该立刻去报告。但是,目前还没有人提到十六。”

  “你这完全是诡辩。”塔彭丝说。

  “这样说可不好。我只是着迷于单枪匹马地干。我聪明绝顶的塔彭丝,请别杞人忧天。我会武装到牙齿才去。整个事情的关键是,我已采取自卫措施,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事后,警察局长会拍拍我的肩膀,赞扬我一夜之间的伟大功绩。”

  “不管你怎样讲,”塔彭丝坚持着说,“我还是不赞同。那人粗壮得像大猩猩。”

  “那又怎么样?”汤米说,“可别忘了我的自动手枪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外面办公室的门开了,艾伯特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他向他们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一位绅土要见你,”艾伯特说,“我刚开始那老一套,说你正忙着和伦敦警察厅通电话,他却告诉我他对这一套了如指掌。他还说了本人就是从伦敦警察厅来的!他掏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并把它塞进了这个信封。”

  汤米接过信封打开。他看着那张名片,咧开嘴笑了起来。

  “艾伯特,那绅士故弄玄虚地说真话来开你的玩笑。”他说,“快请他进来!”

  他把名片扔给塔彭丝。名片上印着警督戴蒙丘奇的名字,上面还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一“马里奥特警督的挚友。”

  一分钟后,那位伦敦警察厅的警督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从形象上看,戴蒙丘奇警督与马里奥特警督同居一种类型,矮小但很敦实,一双敏锐的眼睛。

  “午安,”戴蒙丘奇警督活泼地说,“马里奥特到威尔士南方去了。在他走之前,他嘱咐我要眼睛盯紧你们,盯紧这块地方,啊:上帝保佑你们。”看见汤米似乎想插嘴,他不歇气地接着说:“我们对你们了如指掌。因不属于我的部门所管辖,我便从不插手,但是最近已经有人了解到了你们的底细。今天下午你们接待了一位绅士,尽管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然而我对他却略有所闻。当然,多知道一点则更好。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今天夜里在某一特定的地点他与你有个约会?”

  “确实如此。”

  “我想也确实如此。在芬斯贝里公园,韦斯特哈姆路16号,是吧?”

  “这,你可错了,”汤米微笑着说,“完全错了:是在汉普斯特德的拉切斯脉宅。”

  戴蒙丘奇显然大吃一惊。从他那毫不掩饰的表情看,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还真没料到是这样,”他低声地说,“那么这肯定是个新的阴谋。你说是在汉普斯特德的拉切斯邱宅?”

  “是的。今天夜里十一点我与他在那儿会合。”

  “我说,先生,你怎么能那样干呢?”

  “你瞧瞧:“塔彭丝大声说道。

  汤米的脸涨得通红。

  “警督,倘若你认为——”他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但是,戴蒙丘奇却举举手使他安静下来。

  “布伦特先生,别着急,我是要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今天夜里十一点钟你要去的地方就在这儿,就在这间办公室里。”

  “什么?”塔彭丝大叫一声,惊愕得合不上嘴。

  “就在办公室这儿。你们也不必奇怪我是如何知道的一—我们各部门之间有时是相互通气的——你们今天收到一封‘蓝色信封’的信,这类信件我们关注已久。那个我不知真实姓名的人正是为此而来。他诱使你到汉普斯特德去,在确认你已上路后,他便会在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这儿来。那时,整栋大楼空无一人,他就可以随心所欲、不慌不忙地翻箱倒柜。”

  “然而,他为什么会认为信就在这儿?他应该想到我会随身携带着,或者已把它交给了其他人。”

  “先生,请原谅。那正是他所不可能知道的。估计他或许也只是偶然了解到你不是原来的那位布伦特先生,但他极可能认为你纯粹只是一位绅士,出于业务的缘故才买下了这个侦探所。因此,那封信自始至终都会按业务常规来处理,会被归档装入卷宗内。”

  “啊!这下我清楚了。”塔彭丝说。

  “这也正是我们要让他如此去考虑的。今天夜里,就在这儿,我们要当场逮住他。”

  “这就是全部计划吗?”

  “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好了,让我看一下,现在几点了?六点正。先生,你通常是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

  “六点左右。”

  “那你必须像平常那样离开这儿。我相信他们不到十一点左右是不会来这儿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提前来。对不起,我要在办公室外面走一走,观察一下,看是否有人正在监视这地方。”

  戴蒙丘奇一走出办公室,汤米便和塔彭丝争辩起来。

  双方唇枪舌战,各不相让,气氛达到白热化。其间不乏尖酸刻薄的言辞。最后,塔彭丝突然挂出白旗。

  “行了,行了,”她说,“我投降,该行了吧:我回家去,呆坐在那儿,像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而你可以去和无赖打交道,和密探们精心策划——但是,你等着,年轻人,就因为让我连任何乐趣的边也沾不上,我就必须与你握手言欢吗?”

  正在那不可开交的时候,戴蒙丘奇回来了。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说,“但谁也不敢打包票。稳妥的做法还是应该像往常那样离开这儿。一旦你离开,他们就不会再继续监视这地方。”

  汤米给艾伯特打了电话,吩咐他把门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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