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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要知道,弗雷迪,”他说,“我了解法律而你不了解。你正处于严重的困境之中。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摆脱出来,但那要花你一些钱。我想少于一万两千块钱他们可能不会干。”

  “一万两千块!”可怜的弗雷迪惊呆了,“哦,天哪!我没那么多,理查德。”

  “嗯,那你就得设法筹集。总是有办法的。如果她愿意以一万两千块解决,那你还是很幸运的;如果想打这场官司,你花的钱会多得多。”

  “你们这些律师!”弗雷迪说,“鲨鱼,你们都是!”

  他站起来。“那么,”他说,“尽你他妈的最大努力帮我吧,理查德老伙计。”

  他走了,悲哀地摇着头。理查德·埃格顿把弗雷迪和他的事从脑海里抛开,思考着他的下一个客户。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尊敬的埃尔韦拉·布莱克小姐。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他拿起话筒,“弗雷迪阁下已经走了,请把布莱克小姐带来。”

  等待的时候,他在案头记事簿上进行着简单的运算。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她肯定是十五岁?十七岁?也许更大。时间过得真快。“科尼斯顿的女儿,”他想道,“也是贝斯的女儿。不知道她长得像两人中的哪一个?”

  门开了,秘书告知埃尔韦拉·布莱克小姐来到,那姑娘就走进了房间。埃格顿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去。从表面上看,他想,她跟父母谁都不像。高挑的身材,自皙的皮肤,淡黄色的头发——有贝斯的肤色但没有贝斯的活力,浑身带着一股旧式的气息。可那也很难确定,因为此时她穿的可是时髦的镶边紧身衣。

  “哎呀,”他一边与她握手一边说,“真是让人惊喜。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一岁。来,坐这边。”他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来。

  “我想,”埃尔韦拉有点迟疑地说。“我应该先写信。写信约个时间。可是我是突然地作出决定的,因为我在伦敦,这好像是个机会。”

  “你在伦敦干什么?”

  “看我的牙。”

  “牙齿真是令人讨厌的东西,”埃格顿说,“从摇篮到坟墓一直给我们带来麻烦。但是我还是为这牙齿而感激,因为这使我有机会见你一面。让我想想,你在意大利呆过,是吗,在一个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去的地方完成你的教育?”

  “对,”埃尔韦拉说,“在康特莎·马蒂内利。可是我已经永远地离开那儿了。我现在住在肯特的梅尔福兹家,直到我决定是否有我想干的工作。”

  “嗯,我希望你能找点令人满意的事情干干。你没考虑上大学之类的事情?”

  “没有,”埃尔韦拉说,“我觉得我不够聪明。”她停了停,又接着说,“我想要是我的确想干的话,不管是什么您都会同意的?”

  埃格顿锐利的眼光一下子集中了。

  “我是你的监护人之一,也是你父亲遗嘱的一个受托人,是的,”他说,“因此,你绝对有理由在任何时候来找我。”

  埃尔韦拉礼貌地说声“谢谢您”。埃格顿问道:

  “有什么事使你不安吗?”

  “没有。其实没什么。可是你看,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任何事情。一般人又不好意思老是发问。”

  他关心地看着她。

  “你指的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对,”埃尔韦拉说,“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德里克叔叔……”她犹豫了。

  “你指的是德里克·勒斯科姆?”

  “对。我一直叫他叔叔。”

  “我明白了。”

  “他心肠很好,”埃尔韦拉说,“可他不是那种把什么都告诉你的那种人。他只是安排事情,而且看上去有点担心,怕我可能会不喜欢它们。当然,他听取很多人的意见——我是说,女人——她们告诉他许多事情。像康特莎·马蒂内利。他安排我去学校或进修礼仪的地方。”

  “他们没去过你想去的地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都非常令人满意。我是说,他们或多或少去过别人都去的地方。”

  “我明白了。”

  “可是,我对自己却一无所知。我是说,我有什么样的钱,有多少,如果我想处理的话我能怎么处理这笔钱。”

  “实际上,”埃格顿笑眯眯地说,“你想谈论公事。是这样的吗?嗯,我想你说得很对。让我想想,你多大了?十六?十七?”

  “我快二十了。”

  “哦,天哪。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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