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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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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只是假设——”他的食指舞动得更兴奋了,“威纳博先生跟一名真的瘫痪者有联络,两个人商量好了,由那个有点像他的患者,自称是威纳博,然后到医生那儿去检查,一切不是都没问题了?后来威纳博先生搬到乡下来,地方上的医生很快就要退休了,于是那位真患者又去医生那儿检查,你看,这么一来,威纳博先生就的确有了双腿瘫痪的病史,大家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总是坐在轮椅上。” “可是他的贴身仆人一定知道啊。”我抗议道。 “可是说不定他们是同党——那个仆人也跟他一伙。还有什么更简单的呢?也许还有一些仆人也是同党。” “可是为什么呢?” “喔,”奥斯本先生说:“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不是吗?我不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相信你一定会笑我。可是总而言之,要是有人想要不在场证明,这就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他可以在这里,在那里,随便在什么地方,谁也不会知道。我看见他在派丁顿步行,那当然不可能,因为他是个在乡下的可怜残废。”奥斯本先生看看他的表,“我的车子快来了,我得快点。你知道,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于是我就到这里来——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来刺探一下。你一定会说我这样做不大好——我同意,可是我是为了要明白事实,要让一个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我刚好看到威纳博先生在园子里散步,哈!那可就好了,我又想!要是他们窗帘不要拉得太早,我也许可以偷看一下屋子里的情形,譬如他也许没想到有人会来窥伺,就放心地在屋里走,对不对?他怎么会想得到呢?就他所知,还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呢!” “你为什么肯定那天看到的是威纳博?” “我‘知道’是他!” 他站起来。 “车来了,很高兴遇见你,伊斯特布鲁克先生,跟你解释之后,我觉得轻松多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觉得很荒唐。” “也不尽然,”我说:“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认为威纳博先生在做什么呢?” 奥斯本先生看来有点尴尬,也有点羞怯。 “我想你一定会笑我,每个人都说他有钱,可是好像没有人知道他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告诉你,我想他一定是个犯罪首脑之类的,你知道,就是拟定计划,再交给手下执行。你也许觉得很可笑,可是我——” 车子停了下来,奥斯本先生立刻跑过去。 我一路沉思着走回去……奥斯本先生说的有点不可思议,可是我得承认,也确实有那么点可能。 第二十章 (一)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金乔,告诉她我次日就要到伯恩茅斯去了。 “我发现一家安静的小旅馆,叫做‘鹿园’。有几个隐密的边门,说不定可以溜到伦敦来看你。” “我想,你也许真的不该来,可是要是你来就太好了,你一定想不到,我真是无聊透了,要是你能来,我可以溜到外面跟你见面。” 我忽然觉得一阵惊心。 “金乔!你的声音……怎么不大一样了?” “喔,没什么!别担心。” “可是你的声音……” “只是喉咙有点痛。” “金乔!” “听着,马克,谁都可能得喉咙痛,我只是快要感冒了。” “感冒?不,你不能逃避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快告诉我。” “别胡思乱想,我当然没事。” “告诉我,你到底觉得怎么样?是真的像要感冒的样子吗?” “这——也许……不只这样,你知道这种事——” “有没有发烧?” “可能有点发烧……”我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全身泛起一股寒意,我知道,不但我害怕,而且不论金乔怎么否认,她也确实有点害怕。 她又用粗嘎的声音说: “马克,别慌,没什么好慌的。” “也许没有,可是我们总得未雨绸缪。马上打电话给你的医生,叫他立刻来看看你。” “好吧,可是——他一定觉得我太小题大作了。” “别管那么多,快去做!等他走了,再打电话告诉我结果。” 挂上电话之后,我静静坐着凝视了电话好一会儿。发慌——我绝对不能发慌。这个季节本来就很容易感冒,医生会给我们保证……也许只是一点着凉。 我仿佛又看到西碧儿那件孔雀花纹、绣有邪恶符号的衣服,仿佛又听到塞莎发号施令的声音,还有贝拉一边低哼着邪恶的音符,一边抓着那只挣扎的白公鸡的模样。 荒唐,根本就是荒唐……这些全都是迷信而又荒唐的事…… 那个盒子——要忘掉那个盒子实在不容易。它代表的,不是人类的迷信,而是一种科学可能的发展。可是那太不可能了——不可能—— 凯索普太太发现我朝着电话机发呆,立刻说:“怎么了?” 我说:“金乔觉得不大舒服。” 我希望她说那太荒谬了,我希望她给我信心,可是她没有。 “真糟糕。”她说。 “不可能!”我说:“她们绝对不可能做到她们所说的事!” “是吗?” “你不会相信——你不可能相信——” “亲爱的马克,”凯索普太太说:“你和金乔都已经承认有那种可能,不然你们就不会这么做了。” “我们越相信,事情越糟——越有可能变成真的!” “你们还没有完全相信,不过,只要有证据,你们就可能会相信。” “证据?什么证据?” “金乔病了就是证据。”凯索普太太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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