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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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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布置着印花棉布窗帘和齐本德耳式家俱,完全是乡下妇女起居室的味道。房里还有几盆菊花。 接着,主人又带我们到花园去,我想这座花园夏天一定很美。回到屋子里,茶点已经准备好了,包括三明治和一些自制的蛋糕。我们一一就座之后,我先前在大厅中看到的那张脸孔主人,拿着一个银茶壶进来。她穿着一件普通的深绿色上衣,近看之下,她那张像个小孩胡乱捏成的面貌让我觉得原先的印象更正确。那是张愚笨幼稚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有点邪恶。 突然之间,我对自己有点生气。这些什么改建过的酒店,还有三个中年妇女的事,真是无聊透了! “谢谢你,贝拉。”塞莎·格雷说。 “要的东西都有了吗?” 听起来几乎像是一种嗫嚅或咕哝。 “有了,谢谢你。” 贝拉走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就在她即将出去之前,忽然迅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股神色让我感到很震惊——不过很难说是什么原因。总之,她的眼神中含着恶意,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塞莎·格雷发现了我的反应。 她柔声道:“贝拉常常让人觉得很紧张,是不是?伊斯特布鲁克先生,我发现她看了你一眼。” “她是本地人吧?”我极力表现出礼貌而有兴趣的态度。 “对,我想一定有人告诉过你,她是本地的女巫。” 西碧儿·史丹福狄斯用她的念珠叮当地敲着。 “你就老实说吧,伊斯——” “伊斯特布鲁克。” “伊斯特布鲁克先生,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们都懂巫术,你就承认吧。你知道,我们在这儿相当有名。” “也许也不是虚名,”塞莎·格雷说,她似乎很高兴:“西碧儿的确很有天赋。” 西碧儿高兴地叹口气。 她说:“我一向对神祇很着迷,而且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我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写出一些东西,连自己都不懂是什么。反正我只是坐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枝铅笔,就常常会一直写个不停,可是我本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我一向都非常敏感。有一次我到一个朋友家喝午茶的时候,忽然昏倒了,那个房间一定发生过很可怕的事……我的确知道!后来我们才听说,那地方发生过谋杀案——二十五年前!就在那个房间。” 她点点头,满意地环顾着大家。 “真了不起。”戴斯巴上校客气地虚应了一下故事。 “这间屋子也发生过怪事,”西碧儿神秘而带威胁地说:“不过我们已经采取必要的措施了,被困在地下的灵魂已经自由了。” “是像春季大扫除一样把鬼魂清理掉?”我问。 西碧儿怀疑地看着我。 “你这套印度装的颜色真漂亮。”罗妲说。 西碧儿脸色又开朗起来。 “是啊,我在印度买的,我在那边过得很有意思。你知道,我研究了瑜珈还有很多其他东西。不过我一直觉得那些都太世故了,不够接近自然、原始。我觉得一个人应该去看看那些原始的力量。我就是少数几个到过海地的女人之一,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接触到神明的原始精神。当然,已经难免有点歪曲、破坏了,可是它的根的确在那里。” “他们让我看了不少东西,尤其是知道我有两个比我大一点的双胞胎姊姊之后。因为他们说,在双胞胎之后出生的孩子,都有特别的能力。很有意思,对不对?他们的死亡之舞真是太棒了,有骷髅和二根股骨交叉的圆形,还有掘墓人的工具、铲子、凿子、锄头,他们还穿办丧事的黑衣服、高帽子。” “祭典主人是山米地男爵,神明是雷各巴,就是能‘除掉障碍’的神,他能把死神派出去——让人死掉。很奇怪的观念,对不对?” 西碧儿起身到窗台上拿了一样东西,又说:“这个就是我的宝物,是用干葫芦加上一个珠网做成的——我们看到这些没有?是晒干的毒蛇的脊椎骨。” 我们礼貌地看看,但却没什么兴趣。 西碧儿喜爱地把她恐怖的玩具弄得嘎嘎作响。 “很有意思。”戴斯巴上校客套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更多故事——” 这时,西碧儿一边诉说着她对巫术的种种经验,我的思绪却不禁飞得老远—— 我一转头,发现塞莎·格雷正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 “你一点都不相信,对不对?”她喃喃道:“可是你知道你错了,不能把什么都解释成迷信、恐惧,或者宗教偏见。世界上‘的确’有自然的事实、自然的力量,以前有,以后也永远会有。” “我不想争论这一点。”我说。 “很聪明,来,看看我的书房。” 我跟着她穿过落地窗,走过花园,到了房子另外一边。 “是以前的马房改建的,”她解释道。 改建后的房间相当大,整列墙上都排满了书,我走过去一看,立刻忍不住惊呼: “你这儿真有些稀有的作品,格雷小姐,这是原版书吗?老天,你真是珍藏了一些东西。” “是啊,对不对?” “那本葛利莫尔的作品——真是稀世珍藏!”我从书架上一本又一本地抽下书来,塞莎·格雷望着我,她的神情中有一种平静的满足,不过我并不十分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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