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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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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你这些,是吗?”萨格登感兴趣地说。 “是的,那位小姐捡起来的是什么东西?’,萨格登叹了口气。 “我可以给你三百次机会让你猜!我会给你看的,这是那种在侦探小说中可以解开整个谜团的东西:如果你能作出解释,我就从警察局退休:““把它给我看看。” 萨格登警监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他的手心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给你,你怎么解释?” 在警监宽阔的手掌里的是一小片三角形的粉色橡皮和一个小木头楔子。 当波洛拿起那东西皱着眉头看时,他的嘴咧得更开了。 “怎么解释呢,波洛先生?” “这一小片东西可能是从装盥洗用具的橡皮防水袋上剪下来的。” “是的,它来自于李先生房间里的一个橡皮防水袋。有人用锋利的剪刀从上面剪了一小块三角形橡皮下来。就我所知,也可能是李先生自己干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把我难住了,霍伯里也不了解这件事。而那个小木楔子,它的大小和纸牌游戏用的钉子差不多,可那通常是用象牙做的。我倒认为,这只是一块粗糙的木头——从一块杉木板上削下来的。” “太奇怪了,”波洛咕哝道。 “如果你愿意就留着吧,”萨格登和蔼地说,“我用不着它们。” “Monami,我不会从你这儿把它们夺走的。” “它们对你来说完全没有价值吗?” “我必须承认——什么价值都没有。” “太好了!”萨格登的口吻里带着强烈的嘲讽意味,他把它们放回口袋里。“我们继续吧!” 波洛说:“乔治·李夫人,她详细描述了那位年轻女士弯下腰去捡起这些不重要的小东西时鬼鬼祟祟的样子,这是真的吗?” 萨格登考虑着这个问题。 “呃——不,”他迟疑地说,“没到那种程度。她看起来并不心虚——完全不是那样——但她下手的确相当——啊,又快又静悄悄的——如果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而且她不知道我看见她拿了!这我能肯定。当我突然问到她的时候她跳了起来。” 波洛沉思着说:“那么这是有原因的了?可你能想象出是什么原因吗? 那一小片橡皮相当新,它还没被用来做过什么。它可以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可是——” 萨格登不耐烦地说:“啊,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自个儿去为这个操心,波洛先生,我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考虑。” 波洛问道:“在你看来,这件案子处于——什么情况?” 萨格登拿出他的笔记本。 “让我们来认真地研究事实吧。首先是那些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人,让我们先把他们排除在外——” “他们是——” “艾尔弗雷德和哈里·李。他们有一个确定无误的不在现场的证据。还有艾尔弗雷德·李夫人,因为特雷西利安在楼上的喧闹声开始前几分钟刚刚看见她在客厅里。这三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轮到别的人,这里有我写的一份名单,你看看吧。”: 他把笔记本递给波洛。 在案发时间乔治·李在? 乔治·车夫人在? 戴维·李在音乐室弹琴[由他的妻子证实]戴维·李夫人在音乐室[由她的丈夫证实]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在她的卧室[没人能证实]斯蒂芬·法尔在舞厅放留声机[由三个在下房里听见音乐声的佣人证实]波洛把名单递回去,说:“所以呢?” “所以,”萨格登说,“乔治·李可能杀了老头,乔治·李夫人可能杀了他,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可能杀了他,还有戴维·李先生或夫人也可能杀了他,但不可能都杀了他。” “那么,你不接受他们不在现场的证据?” 萨格登警监有力地摇摇头。 “决不!丈夫和妻子是——彼此忠实的!他们可能是一起干的,或者一个人去干,另一个准备好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据。我是这么看的:有人在音乐室里弹琴,那可能是戴维·李,很可能是这样,因为他是一个公认的音乐家,但除了他和他妻子的话,没有证据说他妻子也在那儿。同样地,也可能是希尔达在弹琴,而戴维·李偷偷地模到楼上杀了他父亲!不,这和餐厅里的两兄弟的事完全不一样。艾尔弗雷德·李和哈里·李彼此没有感情,没有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作伪证的。” “斯蒂芬·法尔怎么样呢?” “他是一个可能的怀疑对象,因为他的留声机证据有点儿不能令人信服。从另一方面说,它倒比那种的的确确不在现场的好证据要可靠得多,因为那种证据十有八九都是事前伪造好的。”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懂得你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在事先并不知道他会被叫去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据的情况下,他才能想到这样的证据。” “正是这样!而且无论如何,不管怎么,我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卷进这件事里来。” 波洛马上说:“我同意你的看法,这是一件家庭事务,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危险的东西——隐秘的——深深植根于其中的。我想,那里面有仇恨和理解……” 他摆摆手。 “我不知道——这太难了!” 萨格登警监恭敬地等着他说完,但对他的话几乎无动于衷。他说:“是这样,波洛先生。可我们会发现事实真相的,有排除法和逻辑推理,我们不用害怕困难。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可能性了——有犯罪机会的人:乔治·李,马格达伦·李,戴维·李,希尔达·李,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还要加上斯蒂芬·法尔。然后我们再来看看动机,谁有把李老头干掉的动机呢?我们可以再次排除掉一些人: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是一个,据我推测,现在的这份遗嘱意味着,她什么也得不到。如果西米恩·李在她母亲之前死,她母亲的那二份会传给她——除非她母亲另有所图——但由于詹妮弗·埃斯特拉瓦多斯在西米恩·李之前去世,那份遗产就要归还给其他的家庭成员。所以就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的利益来说她绝对是要老人活着的。他喜欢她,可以很肯定他在立新遗嘱时会留给她一大笔钱,谋杀了他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同意吗?” “完全同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中割断了他的喉咙,可照我看绝对不是这样的。首先,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她到这儿的时间不长,还可以忍受对他的厌恶,因此看起来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和本案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除了有一点,你也许会说割断一个男人的喉咙不像是英国人的手段,就像你的朋友乔治夫人评价的那样?” “别把她叫做我的朋友,”波洛急忙说,“那样我会说埃斯特技瓦多斯小姐是你的朋友,她认为你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颇为高兴地看着警监那官气十足的姿态再次瓦解了,他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波洛带着一种恶作剧似的顽皮笑容看着他。 他开口了,语气里有一丝惆怅的意味:“你的胡子特别棒这倒是真的……告诉我,你用什么特殊的润发香脂吗?” “润发香脂?天哪,不!” “那你用什么?” “用什么?什么都不用,它——就那么长的。” 波洛叹了口气。 “你这是得天独厚啊。”他抚摸着自己茂密的黑胡子,接着又叹了口气,“用来恢复枯干毛发的天然光泽的药剂,”他嘟囔着,“是多么昂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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