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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查对一下你私人信件的档案。”白莎说:“很可能会查到线索。”

  “什么线索?”

  白莎说:“很多人不知道,打字机上打出来的信,其实比手写更容易识别。专家一看就知道什么厂牌,哪一种打字机打出来的信,而且还知道是习惯于哪一种打字方法的人打的。我虽不是专家,但至少看得出这信是从手提式打字机打出来的。我相信我看过所有别人给你私人信件和南先生给你的来信后,可能会有一些特别的线索。”

  “姓南的从来没有给过我信,我告诉你他聪明得很,什么把柄也没留下,一下就令法院裁定我要——-”

  “法院裁定是因为合伙生意的关系吗?”

  “是的。”

  “他申诉是假话吗?”

  “诈欺。用一个法律上的技巧,说我无权保管一笔财产,或是说我侵占他的——反正是伪造诈欺。你说要看我的私人信件,柯太太,我们给你看。”

  两秒钟不到,通接待室的门打开,彭菌梦进来,用一般秘书的语气说:“北先生,什么事?”

  彭小姐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有把房门关上,只二十秒钟不到,她细而有效的足踝带她转回房间来,把一个厚厚的档案夹放在北先生桌子上,有一点故意在生客面前炫耀秘书工作重要性的做作。

  “还要什么?”她问。有礼,简单,干脆得有如在打字机上打字。

  “可以了,彭小姐。”

  “是的,北先生。”

  她转身,把腰挺得直直的,臀部不甩动,走出门去,把门带上。

  柯白莎沉思地看着她的一切行动。“过火了一点点。”她说。

  北富德不懂她意思。“怎么说?”

  “只是告诉你,”白莎说:“在我这种什么都见过的人面前——喔,去他的,我来只是为了这封信的事。那只猫,是你太太养的吗?”

  “她把猫也带出来了?”

  “是的,她走到哪里把猫带到哪?”

  “最近都这样。它总是跟了她,除了晚上。这只猫晚上就是留不住。它喜欢跟汽车一起出去。她要出门总喜欢带它出去。”

  “叫什么名字?”

  “须须。”富德说;“我倒真希望她能招呼我,像她招呼那只混蛋的猫一样。”

  “也许它对她好一点。”

  北富德脸红了。“无论如何,柯太太——”

  “不谈这只混蛋猫了。”白莎在他找理由之前,先把他的气漏掉。“我们来看看这个档案再说。”

  白莎不客气自己动手,开始看这些信。

  她一封一封看。已经稳定下来的北富德一面指称。“这家伙要我一起去打猎。两年前我和他一起出去过。他玩得很高兴,我不见得。煮饭、善后都是我在办……这是一个推销员,要我给他一个工作,要真能赚钱的。”

  “这是谁来的?”白莎指着一对女人写的信问。

  北宫德清清喉咙。“我倒不知道这封信在这里。”

  “是谁的。”

  “柯太太,这没关系。她和你要查的事毫无关系。”

  “是谁的来信?”

  “罗绫。”

  “姓什么?”

  “马。”

  “她给你的信,为什么用‘亲爱的辛巴德’开的头?”

  富德又清了一下喉咙。“是这样的,罗绫是旧金山一家餐厅的女招待。她给我的印象是她很多地方都很能干。这是,两年之前的事了——”

  “说下去呀。”

  “我认为这样一个有才干的女人应该有更好的出路。我在旧金山有很多熟的公司认识。我给她介绍了一个工作。就如此而且。”

  “还在这公司吗?”

  “是的,老天,一直干了下去。”

  “辛巴德怎么回事?”

  他笑了。“我一眼就看出她不平凡——当然指做生意。她一直笑我告诉过她的一些推销故事。我教她推销的技术,怎样把推销阻力改变为消费的热诚。她——她告诉我,我说话像七洋妖航中的水手辛巴德。她——”

  公事化的敲门声敲在门上,门也立即被打开。彭菌梦站在门口。“谷泰丽太太有电话来。”她说:“我告诉她你在开会,她坚持要和你讲话。”

  “喔!老天。”富德说。

  白莎以事不关己的样子观察他的反应。

  女秘书问:“要不要接?”

  北富德求他秘书道:“告诉她我只好打电话回她了。请她留个找得到她的电话号码。告诉她我在开会,正好在决定签一张合约的重要关头——很重要的一张合约……拍拍她马屁,多说好话;茵梦,交给你了。”

  “是的,北先生,她主要是问北太太哪里去了。”

  北先生把前额放进手掌中,生气地暗暗咒骂,办公室一时静静没有声音,然后,北先生抬起头来,“老天,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一叫她跳湖好了,叫她去做别的事,不要来烦我。”

  “是的,北先生。”她快快退出去,把门关上。

  北先生犹豫一阵,把椅子推后,站起来绕过桌子,一下把通接待室的门打开。“让里面电话也可以听到你和她说话,茵梦。”

  “是的,北先生。”

  北富德弯身,伸手经过白莎前面拿起桌上的电话,他让办公室门就如此大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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