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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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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霍桑向王桂生和许署长看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这一点也是案中的要害。王桂生点点头。许墨佣却像胸有成竹似地不理会,而且还像认为这法问也是多余的。 霍桑继续问道:“阿狗昨晚上不住在这里,你可知道?” 苹香说:“起先我不知道。他开我出来之后,才告诉我。” “你从房中走出来以防,又干些什么?” “我跟阿狗进来寻少奶,一走进房,就看见少奶这个样子!哎哟,怕哪!”伊的黑脸泛了白,声音也发抖。 “以后呢?” “阿狗出去报告警察,我也吓得不敢再留在楼上。” 霍桑停一停,又问:“你是住在后房的?是不是?” 苹香道:“是。我和姑太太睡在后接。阿狗在楼下。” 霍桑道:“假使这里有什么声响,后房可听得见?” 苹香道:“要是声响大,听得见。不过昨夜里我实在没听见什么。 霍桑立起来,又拿了鞋子问伊。苹香也说从来没有看见过。霍桑又问伊主母规矩不规矩,苹香的答语也和阿狗的话相同。霍桑不再问,先打发苹香下去,然后向王桂生说话。 他道:“桂生兄,这件案子的动机是什么,我还不能说。但据现在观额,凶手似乎见一个熟识的人。但瞧死者的伤痕,苹香的没听见声响,和这房中并没有争斗的迹象,都是很明的证据。” 王桂生说:“那末你想我们从哪条路入手?” “我们应得分路进行。桂生兄,你等现姑母回来之后,仔细问问伊,究竟有没有常在这里往来的人。” “阿狗说,徐志常常到这里来。” “是,这个人最好也跟他谈一谈。”他回头瞧我。“包朗,你到隔壁刘家去问问。这夫妇俩也常来谈天的。” 许墨佣忽插嘴道:“我已经到隔壁去问过。这姓刘的叫梅今,在大通烟厂里当会计,人很朴实,不穿这种漂亮的鞋子。我以为这鞋子最重要,应得查究它的来历。如果能够查明了,案中的真相自然就可以明白。” 霍桑点头道:“是,这鞋子果然是案中的要点,少不得要寻获它的主人。” “嗄,你有把握吗?是不是去找那些胡调的家伙?”许署长热望地渡一句。 霍桑缓缓地说:“把握说不上。现在我就打算出去调查这一点。不过有个先决问题也得查一查。” “什么先决问题?” “死者的贞操怎么样,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明。” 许墨佣皱皱眉,不回答,仿佛又认为这问题是多余的、王桂生却表示同意。 他说:“对,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只有顾阿狗和苹香的话。我老阿狗的话不一定可靠,我打算到计家弄去查一查。”他就将镜台上的鞋子拿在手中。 霍桑赞同了,就先下楼走出去。我和许墨佣王桂生到了楼下客室中,约定分头进行,事毕以后仍在徐家会集。王桂生到海潮寺背后顾阿狗家里去。他临走时又叮嘱守门的警士暗暗地监视阿狗的行动。我主张先到七十二号刘家去调查死者的贞操问题。许墨佣却表示反对。 他说:“你何必空费心思?这明明是一件奸杀案,我早就说过了。” 我迟疑道:“我还不敢下这样确定的断语。阿狗和苹香说,这女人好像很规矩。” 许墨佣坚决地说:“你听他们?这一只鞋子已尽够证明了。” “鞋子固然可疑,但若说它就是奸杀的铁证,似乎还难定。” “包先生,你太老实了。你想一个少妇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一只漂亮的男鞋,这男子既不是他的丈夫或亲戚,那末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呢?这女人的贞操还待调查玛?” 凭着那只鞋子的支撑,他的辩驳是相当有力的,但是我仍不能无条件地悦服。 我说:“那也不一定如此。也许有人为着什么别的缘故杀死了伊,却故意留下一只鞋子,叫人家疑为奸杀,以便掩盖他的凶谋的真相。” 许墨佣道:“暧,你说有别的缘故?什么缘故呼?谋财?还是仇杀?你可有充分的理由?” 他的口气显示出他的成见很深,绝不容他人的见解。我有些儿着恼。有些生性刚愎的人,往往固执着自以为是的主见,对于他人的言论,无论有理没理,绝对不肯容纳。这种丧失了理智的非科学态度,我最不佩服。和这种人合作的确是非常困难的。这位许署长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典型人物。 我冷冷地答道:“我的理想固然没有充分的根据,就是你的奸杀的理由也未必就算算确啊。你想那鞋子虽是可疑,可是怎么会留在死者的房中,也得有个原因啊。” 许墨佣道:“这容易解释。或者凶手在行凶以后,慌忙逃走,不留意便留下这鞋子。” “据霍桑观察,凶手杀死那女人之后,又将尸首搬到床上。这就可见他的从容不迫。并且房间里又没有争斗的迹象,又何致像你所说的慌忙?” “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起先他即使很从容,但那时候也许有什么声响突然间发生,那末他的从容也可以立刻变成慌忙。” “就算如此,那人怎么会留下一只鞋子?单独的一只也是难解的一点。是不是?” “不,我看并不难解。留一只,不留一双,也就是慌忙的反证。你总相信人在慌忙中,别说穿了一只鞋子会跑路,就是赤裸了身体也会逃命的!” 辞锋很犀利,一句不放松。我也不禁动了些肝火。 我反驳道:“即使如你所说,也有些矛盾。你起先说鞋子是好夫的,现在又说留鞋的人就是凶手。那末那好夫为了什么要杀死他的姘妇,你也有理由吗?” 许墨佣忽冷笑道:“唉,这个问题不但我此刻还不能答复,我想就是尊友霍桑先生,在调查没有完毕的时候,怕也未必有把握罢?” 僵局既经形成,再说下去,势必更没有意味。我耐着性儿笑一笑,结束了这无谓的辩论,独个儿离开徐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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