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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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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番话。得知背地里有人一直在调查自己,感觉很不舒服;再加上从没见过的年轻人突然冒出来说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拓实只觉得一头雾水,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甚么手法低劣的骗局。然而望着时生,心头的确有股莫名的怀念情绪油然而生。至少能够确定的是,时生对自己是毫无恶意的。 “你现在在做甚么工作?还是学生吗?” “喔,我不是学生了,应该算是飞特族吧。” “飞特族?那是干甚么的?没听过这门职业。” “啊,那不是一门职业啦,‘飞特族’指的是四处打工为生的一群人,之前好像叫做‘自由打工者’,你没听过吗?” “没听过。” “是喔……嗯,可能还没听过吧。” “甚么嘛,简单讲就是没工作?” “唔,也可以这么说。” “没工作就直接讲没工作啊,干嘛耍帅讲得那么好听。不过真没想到呃,你好好一个年轻人居然没在工作。”拓实说到这才想到不对劲,不禁搔了搔头说:“不过,现在的我也没立场笑你就是了。” “听千鹤小姐的语气,你好像常换工作?” “我也不想一直换啊,可是……该怎么说,老是找不到适合我的工作。虽然我老觉得一定有某种工作是能够让我全心投入的。” “迟早会找到的,放心吧。”时生很肯定地点着头。 “有的话是最好了。”拓实抹了抹鼻子下方。时生这话听起来还满受用的。他每次只要提到工作的事,每个人都一味责怪他太天真,说他眼高手低,才会工作都做不长久;世上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唯有改变自己去配合工作。即使是千鹤,也曾经以轻蔑的眼光看待他。肯定拓实的想法的,时生还是第一人。 “你家在哪里?” “本来在吉祥寺。” “‘本来’是甚么意思?” “之前住在那里的意思,我爸妈还在世的时候。” “现在呢?” 时生摇了摇头,“现在那个家没啦。” “那你后来都住在哪里?” “嗯,到处待啊,车站候车室或是公园之类的。” “搞甚么,没工作又没住处啊,比我还惨。” “哈哈!就是啊。” “你还笑得出来。呿,如果我们真有血缘关系,你怎么不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咧。” “真是抱歉。”时生低下了头。这时有人的肚子咕咕叫了,是时生。 “你这家伙,居无定所、没工作,还是个饥童啊。吃了煎饺还饿?”拓实摆出一脸“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不过没东西让你吃了,你看也知道我没钱。喂,你身上有钱吗?” 时生往牛仔裤口袋掏了掏,拿出一个布钱包,打开来一倒,掉出四个百圆硬币和五个十圆硬币。“有耶!” “四百五十圆而已,叫甚么叫。好,这些先放我这儿吧。” “咦?为甚么?” “你没地方住吧?反正今晚一定得住我这儿了,收一点住宿费不为过吧。” 时生赌气似地噘起了嘴,“那我要吃那个。”他指着那袋装满吐司皮的塑料袋,“我一直很想吃吃看穷人披萨。” “我先声明,我还没完全相信你的话哦。”拓实边说边从小烤箱拿出穷人披萨。 “好香喔!”时生抽动着鼻子。 “你讲的那些话啊,关键点都没下文。你和我的血缘关系是怎么牵的?你爸临死前为甚么要交代你那些话?你都没讲清楚,愈想愈觉得有鬼。”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如果你没说谎,那就是你爸说谎喽,那他为甚么要这么做?太莫名其妙了吧——好了,烤好了。” 拓实将穷人披萨放上一个脏脏的盘子,摆到时生面前。 “我开动了。”时生拿起披萨一口咬下,顿时睁大了眼,“好吃!完全不像披萨,可是好好吃喔!” “尽量吃吧,吐司皮多得是,只不过西红柿酱要省着点用,知道吗?” 拓实抽着 echo,一边望着时生吃东西的模样。血缘关系——是因为听到这个词的关系吗?他已经不觉得时生是不相干的旁人了。 时生吃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看向电视,屏幕上映着载歌载舞的 Pink Lady,正在唱—— 【Pink Lady:ピンク·レディ——(Pink Lady),活跃于一九七〇年代后期的日本女子双人偶像团体,迪斯科曲风搭配完美舞蹈,魅力横扫了当时的日本音乐市场,年轻女孩纷纷仿效她们的创作和舞蹈动作。最畅销的专辑为《UFO》,获得第二十届日本唱片大奖。】 “Pink Lady 耶……”时生喃喃自语。 “Pink Lady 怎么了吗?” “好年轻啊!她们也曾经这么年轻呢!” “你在讲甚么?这两个女生唯一的卖点就是年轻吧。” “我听过这首歌。”时生想了一会儿,“啊,我想起来了,是村民乐团的 “西城秀树那首 “可是我记得……”时生说到这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在猜,Pink Lady 没多久就要解散了哦。” “真的假的!Candies才刚解散耶!” 【Candies:キャンディ-ズ,活跃于一九七〇年代的日本女子偶像团体。一九七七年,于人气绝顶时突然宣告解散。】 “你刚说‘真的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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