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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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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冰室,冰雪的冰,室兰的室。” “可以见个面吗?” “关于这件事,这几位刑警先生也这么说,但她人正好在手术室……”笠木看看手表。“差不多该结束了,请稍等一下。” 笠木暂时离开房间。七尾拿出烟,因为他看到茶几上摆了烟灰缸,烟点燃没多久,笠木便回来了。 “手术好像结束了,不过冰室为了观察术后状况,还在加护病房里。可以请各位再等一下吗?我已经交代她一有空就过来。” “你说的住院医师,就是所谓的intern 吗?” 笠木对七尾的话摇头。 “现在已经不这么说了,很久以前就废止了。” “可是,他们就跟见习生一样吧?” 笠木很不高兴,皱起眉头。 “住院医师都是通过国家检定资格,是名副其实的医师。” “是吗?可是,算是新人吧?这种人也可以动手术吗?” “当然是跟指导医师一起。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是通过国家考试的医师,在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实务经验比较少。” “话是这么说,有这种缺乏经验的医师在场,就算是动手术的患者本人,或是患者家属,难道都不会不安吗?万一手术不顺利,他们也可能会猜测这是造成不幸的原因。” 笠木不耐地将嘴角一撇。 “我们不会把攸关手术成败的重要部份交给住院医师,都是让他们做辅助性的工作。” “即使事实如此也一样。当患者身亡时,家属会怎么想?一定是因为医疗团队里有菜鸟,手术才会失败——他们难道不会有这种想法吗?我现在指的不是事实怎么样,我的问题是家属会如何质疑。也就是说,像这种东西,”七尾拿起茶几上的复印件,“也许是出于一场误会。” “如果是这种情况,应该会先向医院抗议吧!可是,这种投诉我们现在连一件都没收到。” “现在没有是甚么意思?是指这家医院成立以来一次都没有吗?”明知不可能,七尾还是这么问道。 “如果追溯到很久以前,也不见得没发生过。”笠木说道,似乎对于刑警纠缠不休的逼问感到无比厌烦。 “现在没有?” “至少我没这方面的消息。” “会不会是忘了?有时候,院方会当成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处理掉了,遗族却念念不忘。” “这种事……” 正当笠木词穷时,敲门声响起,及时为他解围。笠木回答请进,门开了,出现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女子,年约二十五岁,可能是因为头发向后扎起的关系,眼角有些上扬。 “不好意思,这么忙的时候要你过来。”笠木对她说道。 “这位是住院医师冰室,现在在心脏血管外科研修。”笠木向刑警们介绍。 七尾和其它刑警纷纷起身,行了一礼。他们没想到来者是女性,因此有些手足无措。 “没想到是女医生。”管区刑警儿玉说,彷佛为一群人的心情代言。 女住院医生对这一点没有任何响应,以严肃的表情在刑警们的正面坐下,眼光朝向茶几上的恐吓信复印件,她当然知道自己被叫来的原因。 “那么,”坂本拿起复印件,“据说是你发现这封信的实物,没错吧?” “没错。”她回答,声音低沉而冷静。 “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当时的状况吗?” 她点点头,开始叙述——值完班准备去吃早餐,才刚走出医院,便发现一只狗被系在脚踏车停车场,项圈上夹了一张纸。 “里面写的内容不太寻常,我认为不能置之不理,便与指导医师商量。最后决定向事务局报备,便把信送过来。” “你发现这张纸的时候,附近有人吗?”坂本问道。 “我想应该有。那时候诊疗时间已经开始了,也有患者陆续来医院。” “你把纸条从狗项圈拿下来时,有没有人正在看你,或是停下来呢?” 她稍微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不知道,我没注意。”语气坚定,大概是认为这时候说话不能模棱两可。 “这张纸,你是徒手拿的吧?”坂本加以确认。 “是的。” “呃,关于这件事,”儿玉插嘴,“稍后,我们可能需要采医生的指纹,方便吗?” “可以。”冰室住院医师以平板的语调干脆地回答,看着坂本,像在等候下一个问题。 这种大美人也会想当医生啊——七尾听着他们的对答这么想。可能是没化妆的关系,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身材略微瘦削,甚至给人不太健康的印象。但是,与刑警们相视的目光强而有力,显示内心有着坚强的意志。 同时,七尾心里想着另一件全然无关的事。 我在别的地方见过她—— § 10 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元宫叹了一口气。 “最近比较少了,不过这类恶作剧很常见。我认识的一个外科医生,就收过寄到家里的恐吓信,上面没署名,不过他知道是谁干的,是一个动了癌症切除手术之后情况恶化死亡的患者的家属。那名患者的癌症已接近末期,不管动不动手术,存活率都很低,院方明明事先讲清楚了,可是等到人真的死了,家属还是怪起医生。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啦。” “那封信,是患者死于这家医院的家属写的吗?”夕纪小声问道,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恐吓信的事还没告诉护士。 “不见得是家人,不过一定是关系很密切的人,像是恋人、好友,或是恩人吧!大概是认为重要的人被这家医院杀了。” 元宫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冷静,视线正落在他负责的患者病历上,表明比起身亡的患者,他更在意活着的患者病情。夕纪当然也同意这种想法,她到这里研修之后,也有好几名患者被殡葬业者送出去,其中有不少人与夕纪多少接触过。但是,夕纪每次都没有多余的心力难过或沮丧消沉,因为新的病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她深切地体认到,医生的义务就是尽可能救助更多人,正因为有救不了的病人,才更希望全力治疗有救的病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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