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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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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每次都要调钟吗?” 嗯,她说着点点头。 我们用罐装啤酒干杯,咀嚼牛肉干。也许应该等到午夜零时再干杯才对吧?秋叶说出这种令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现在几点了?”她问。 我回答十点零五分,她再次转动时钟的指针,然后看着我,微微偏头。 “我可以去你旁边吗?” 我正坐在床上。“可以啊。”我回答。 秋叶来到我旁边,我伸手环抱她的背。她靠向我怀中,我在她的额上轻吻后,她仰起脸。我们的嘴唇相贴。 “你父亲不知几点会回来。” “还早得很,所以你不用在意。” 把罐装啤酒放到地上,我们拥抱,一次又一次地亲吻,极自然地开始脱下彼此的衣服。在两人的合作下,我们很快就全身赤裸。中途,秋叶提议将灯光调暗。 “不会冷吗?”钻进被窝后我问。 “我不在乎,你呢,会冷吗?” “我也不要紧。”说着,我抱紧赤裸的她。 到此为止一如既往,按照两人在数月之间连手创造出的顺序,很正常。但接下来就不同了。 无论再怎么爱抚秋叶的身体,或者反过来受到她的爱抚,我的重要部位依然毫无反应。试了好几次,但还是不成,那玩意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一坨柔软的肉片垂挂在股间。 “怪了……”我不禁嘀咕。 “这也没甚么嘛!我只要能跟你抱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嗯。”我点点头。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糗,我觉得很窝囊,到头来我果然还是顾忌多多啊,我只能如此自我分析。 “现在几点了?”她在我怀中问。 看着放在枕边的手表,我想起“南方之星”的<任性的辛巴达>,是啊-大致上-【注:“南方之星”一九七八年出道的成名曲,由桑田佳佑作词作曲。歌词中重复出现:“现在几点了?是啊-大致上-”】 “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嗯……”她扭动了一会儿后,凝视着我。“去楼下吧。” “也好。” 我们穿上衣服,走下楼梯。客厅的空气冰凉,而且有点灰尘,客厅的矮柜上放着有装饰的座钟。那个钟的指针在动,指向十一点整。 “要泡咖啡吗?还是你要继续喝啤酒?” “都可以……不,还是喝咖啡好了。” 好吧,秋叶说着遁入里屋。 我在豪华的皮沙发坐下,沙发冷冰冰的,起初彷佛会夺走体温,坐了一会见才渐渐温暖起来。 我坐着再次环视室内,想到这里在十五年前发生过杀人命案,实在无法保持平稳心情。 我的目光停留在面向庭院的落地窗,我凝视着上面的弦月形锁扣。 过了一会儿,秋叶回来了,托盘上放着茶杯和茶壶。 “找不到咖啡,所以我泡了红茶,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 茶杯冒出的蒸气不知怎地令我感到真实,这栋屋子并非架空虚拟,而是真实存在,出过命案也是真实的。既已决定与秋叶共度此生,我想我必须面对一切现实。 喝下红茶,她眯起眼说身子都暖了。我从正面直视那张脸。 “白色情人节那晚,我们去了‘蝶之巢’,那时的事你还记得吗?” 秋叶露出颇感意外的神情,但她立刻放松嘴角。 “嗯,我记得。” “当时你好像醉得很厉害。” 于是她用那双丹凤眼,定定回视我。 “我根本没有醉。” “可是你——” “我说我没醉。”她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你继续说。” 我伸手去拿茶杯,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不祥的预感宛如黑烟,开始弥漫心头。 “你当时对钉宫真纪子是这么说的:发现尸体时,有一扇落地窗没锁的说法是骗人的,其实,所有的门窗都是锁着的,所以没人进得了屋子,也没人出得去——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 秋叶彷佛要温热冰冷的指尖似的用双手包覆茶杯。她保持那个姿势凝视某一点,然后开口。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一点也没醉。” “你如此说完之后,就立刻陷入昏睡了。” “我知道,我睡着的期间,你和彩色夫人拚命劝钉宫真纪子小姐,你们说我讲的都是醉话,要她千万不能当真,可是钉宫小姐不接受。她断定我的告白是一种胜利宣言,甚至还叫你们等我醒了之后告诉我:心是没有时效的——”说完她看着我,嫣然一笑。“你看,我记得很清楚吧?” 我感到脸上血色全失,一切的一切都如她所言,胜利宣言、心是没有时效的——钉宫真纪子的声音在耳际重现,但她说那些话时,秋叶应该昏睡不醒才对啊! “喝醉……是假装的吗?你为甚么要那样做……” “对不起,但我没有别的方法来回避钉宫真纪子小姐的诘问。” “那么,你打从一开始就别说不就没事了。” “那样的话,那晚我去那里就失去意义了,因为我是去执行最后的惩罚。” “惩罚?” 我这么说时,玄关响起声音。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 “推理影集的登场人物好像都到齐了。”秋叶站起来。 我尾随她走向玄关,站在那里的是仲西达彦和彩色夫人滨崎妙子。仲西先生穿着暗灰色西装,夫人在深蓝色毛衣外面套着白色大衣。两人看到我,惊愕地瞪圆双眼。 “这是重要的日子,所以我请渡部先生也来了,没关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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