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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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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婆婆这孩子发生了甚么事,但婆婆还是老样子,没办法好好回话,她好像连我的问题都听不太懂。我不断追问,她才终于回我说,那女孩弄坏了她的宝贝娃娃,所以处罚她。” “处罚?”松宫偏起头。 “我想……”昭夫插嘴:“那大概就像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一样的状况吧。我不知道小女孩做了甚么,但她恐怕是惹家母生气了。也有可能是小女孩闹得太过分,我不确定,总之,我想家母只是想给她一点惩罚,没想到失手掐死了她。家母虽然年迈,力气却很大,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可能挣脱不开吧。” 话虽出自自己口中,昭夫却不确定这段内容听起来有几分可信。这种故事,刑警会相信吗? 松宫看着八重子问道:“所以,前原太太您接下来的行动是……?” “我打了电话给外子。”她回答:“我想差不多是六点半左右。” “您在电话里详述了整件事吗?” “没有……,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讲,我只是叫他尽快回家来。还有就是,因为外子的妹妹晚上固定会来照顾婆婆,所以我要外子请她当天先不要过来。” 这部份是真的。可能是因为如此,八重子叙述起来相对流畅了些。 “前原太太,”松宫望着八重子说:“您发现出事的当时,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没有想到要报警吗?” “我当然也想过,可是我想还是先和外子商量之后再说。” “那么,前原先生回到家之后,也看到尸体了?” 昭夫点点头,“我非常吃惊。听完了来龙去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 这也是真的。 “所以呢?是哪一位提议要弃尸的?”松宫的发问直指核心。 八重子瞄了昭夫一眼。昭夫感觉到她的视线,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口了: “也不算是谁提议的,事情好像自然而然就演变成那样了。我们俩确实讨论过,要是报了警就势必得搬离开这块土地、如果能瞒得住真想瞒过去之类的,谈着谈着,我们讲到要是把尸体扔去别处,或许还有机会瞒过警方……不过,我们真的太天真了,做了非常非常不应该的事。” 昭夫边说内心边想,之后这个家也只能卖掉了。但是出过命案的房子,谁会买呢? “为甚么选择银杏公园?”松宫问。 “没有特别原因,只是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地方而已,加上我们家没有车,没办法运到远处去。” “是甚么时候运过去的?” “我等夜深之后才出门,所以已经是事发的隔天了,记得是半夜两点还是三点吧。” “那么,”松宫拿起笔,“麻烦您尽可能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形好吗?” § 23 前原昭夫断断续续叙述的模样,感觉不像演技,只见他痛苦地紧皱着眉头,嗓音也是嘶哑的。他的妻子在一旁垂着头,不时吸鼻子啜泣,频频用来擦拭眼角的手帕也湿透了。 关于弃尸过程的细节,前原的供述极具说服力,尤其是想按马桶手把冲水却发现没水,只好以双手捧水往来洗手台与马桶之间这一段。因为弃尸现场的马桶水箱故障一事,媒体报导中并没有提及。 而他在过程中所感受到的恐惧与焦虑,也十分传神。尽管发觉女童衣物上可能有草屑附着,因为一心想及早离开现场,而没有彻底将草屑清除干净,这一点也相当合理。而那些草屑,是将尸体放入纸箱前,暂时放置于院子里而附着上去的。 “刑警先生你们上门了好几次,还问了我们全家人的不在场证明,那时我就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于是我和妻子商量之后,决定坦诚招供。真的很对不起,给警方添麻烦了。我们也必须向小女孩的双亲谢罪才行。”前原昭夫一说完,双肩无力地垂下。 松宫看着加贺说:“我去跟署里联络。” 但加贺却没点头响应,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微微偏起头。 “怎么了?” 加贺开口了,却是对着前原说的:“方便让我们再见见令堂吗?” “当然可以,可是就像您刚才看到的,她实在没办法正常对话——” 但加贺不等前原说完便站了起身。 一行人和方才一样穿过走廊,前原拉开政惠房间的拉门,只见她仍待在缘廊边,虽然望着院子,却不知在看甚么。 加贺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你在做甚么呢?”加贺以和小孩子说话般温柔的语气开口了。 但政惠毫无反应,或许是完全没意识到旁人的存在,因此无论谁来到身边都显得毫无警觉。 “没有用的,刑警先生。”前原说:“别人讲甚么,她都好像听不见。” 加贺回头朝前原竖起手掌,示意他先别说话,接着他对着政惠笑了笑,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啊?” 政惠微微抬起脸,但并不是看向加贺。 “下雨了。”她突然开口。 加贺咦了一声。 “雨啊。下雨了。今天不能到山上去了。” 松宫看向外头,根本一滴雨也没下,只有风沙沙地吹动树叶。 “只能在家里玩了啊。对了,得化妆才行。” “没有用的,她只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就是失智老人家退化为幼儿的症状。”前原说。 但加贺依旧没有起身,一径注视着政惠的面容。 他的视线稍微往下移,接着拾起政惠身旁的一样东西。松宫发现那是一团布般的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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