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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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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思考凶手的行动时,又觉得不太对。像是在男女更衣室之间的隔墙上留下翻越的假象,还把女用置物柜弄湿了一部份等等。” “所以说目的是为了误导警方,好让他们做出之前那个错误的密室解谜啰?” “我也是那么想。”她说得很武断。“就算凶手再怎么高明制造出自杀的假象,最后还是会被警方看穿。所以凶手干脆制造出其它假象……难道不可能吗?” “不,我完全可以接受。” 我将大谷刑警发现掉落在更衣室旁的小铁圈,而做出跟北条雅美相同解谜推理的经过告诉阳子,大概那个小铁圈也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陷阱吧。 “问题是为甚么凶手要留下那个陷阱呢?不管是哪种形式,一旦密室之谜破解了,警方就会以杀人的方向正式办案。对凶手而言,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结局的。” “可是在那个时间点,却能让凶手处于很有利的立场。”阳子的语气充满自信。 “有利?” “是呀。因为这个陷阱,可以让凶手被排除在嫌疑之外。” 听完阳子的说法,我试图回想北条雅美解开的密室之谜,她是这么说的: 一、堀教务主任打开女更衣室的门锁,进入更衣室(这时打开的锁就挂在门边的扣环上)。 二、凶手偷偷靠近门口,将事先准备好的锁头拿出来掉包(四点左右)。 三、堀教务主任走出更衣室时,用假的锁头锁上了门。 四、村桥出现之前,凶手将假的锁打开,然后到男更衣室犯案(五点左右)。 五、凶手将木棍顶在男更衣室的门内侧后,翻越隔墙从女更衣室门离开。 六、女更衣室的门改用原来的锁头锁上。 即便知道这是个错误的推理,也觉得这陷阱舍去不用真是可惜,而凶手居然只是用来制造假象,究竟是为甚么?目的何在? “老师你想想看嘛,我就是因为这个错误的推理而有了不在场证明。因此凶手不也一样可以利用这个陷阱吗?” “你说的也对。”我终于了解她要说的意思了。 原来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一旦这个陷阱发挥作用,就表示堀教务主任进入更衣室的三点四十五分左右,凶手必须躲在附近不可。因此凶手缺乏这个时间的不在场证明。阳子则有四点时在家里的不在场证明。 “凶手当时在哪里其实很明确,所以这么做才能躲过警方的追究。” “反过来说,当时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人反而可疑啰?”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的确是很不错的推理。没想到原来你也这么具有慧眼呀!” 我不是拍阳子的马屁。北条雅美和大谷刑警之所以解开错误的密室之谜,并非偶然,而是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计划之一。 “我就是因为这个陷阱才有了不在场证明,所以比较容易想到吧。”难得阳子露出了羞涩的态度。“可是我想警方应该很快也会发现这一点吧。关于村桥被杀时我所发现的事,老师告诉刑警了吗?”她的语气轻松,可是看到我迟于回答,突然语调拉高说,“老师没说吗?为甚么?” 为了掩饰心虚,我将视线移向远方,只回答:“没关系啦,老师有老师的想法。” “甚么没关系,老师难道不知道我为甚么要说出那些事吗?”强烈质问的语气之后,她好像恍然大悟地点头说,“噢,原来如此。是不想说出我所设计的性侵闹剧吗?何必在意呢,反正别人早就那样子看我了。重要的是赶紧抓到凶手吧?” “……” “为甚么不说话?” 因为我无言以对。的确一开始没有对警方说是因为不想提起阳子的闹剧,但是之后又发生了让我不得不噤口的事情。 就是我或许已经发现真正密室之谜的解答。 上个星期六,我在雨中发现了解谜的线索。那是极具冲击性的剎那。我试图忘记那个想法,不断摇头想甩去那个想法。可是那个想法一旦在我心中发芽,反而超越我的意志以猛烈的速度生根成长。 我打算自己解决这个事件——当时我下定了决心。 阳子纳闷地抬头看着我的脸,大概是因为我的脸上充满痛苦的表情,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有些结巴。 “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的。同时也要拜托……阳子不要说出去。” 对她而言,恐怕是个莫名其妙的请求吧。然而她却不再多问,而是微笑地点点头,彷佛答应解救一脸扭曲的我。 这天晚上,大谷刑警来我家找我。平常松开的领口,今天倒是好好地系上领带。他如此表现诚意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因为刚好来到附近。”大谷强调他没有特别的意思。 本来他说在门口说完就走,经我说服才一起进到客厅。客厅其实也不过只有三坪大的空间,里面只摆着一张矮几而已。 “很舒适的公寓嘛!”大谷说出牵强的客套话。 刑警突然来访,令裕美子相当不自在。她紧张地端出茶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尽管大谷说“前岛太太也可以一起听”,她还是躲在卧室里不肯出来。 “你们还没有小孩吗?甚么时候结婚的?” “三年前。” “所以说也该是时候了。太晚生小孩,会有许多问题哟。” 大谷像是评定我家生活质量一样环视屋内,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还好裕美子不在场,在她面前小孩是禁忌的话题。 “请问……今天来有甚么事吗?”算是催促地开口询问。虽然他说没甚么急事,但还是令人在意。 大谷听了立刻收拾谈笑的心情、重新在椅垫上坐好。 “在进入正题之前,请答应我一件事。我今天不是以刑警的身分,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分来的。所以老师也不要以被害者的身分,同样是一个人的身分……不对,可以的话,就以老师的身分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他的语气坚定,却又给人请求的感觉。我不明了他的来意,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答应:“可以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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