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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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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以前委托过今枝先生的客人。那个女人姓川上,我跟她说,今枝住院了,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出院,她很失望地回去了。后来我一查,原来两年前她来查过老公的外遇。那时候好像没有查到关键的证据,这次大概也是想查她老公的吧,一定是安分一阵子的老公又开始痒了。”绘里开心地说。她本来就喜欢刺探别人的秘密,也帮过今枝。 “九月来的是甚么样的人?也是之前来过的客人吗?” “不是,那个女人就不是了。她好像是想知道朋友以前有没有找今枝先生帮忙。” “咦?怎么说?” “就是呢,”绘里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看着笹垣,“她想知道大概一年前,有没有一个姓秋吉的人请我们做过调查。” “哦。”乍听到秋吉这个姓氏,笹垣觉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好奇怪的问题。” “其实也不见得哦。”绘里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说?” “之前我听今枝先生说过,搞外遇的人啊,怕老婆或是老公找侦探调查自己的人其实蛮多的,我想那个女人八成也是。我猜,她一定是发现甚么蛛丝马迹,知道她老公一年前找过侦探,才跑来确认。” “看你自信满满的。” “我对这种事的直觉最准了。而且啊,我跟她说,我当场没办法帮她查,等我查出来再跟她联络,结果她说不要打电话到她家,要我打到她上班的地方。这不是很奇怪吗?这就表示她怕她老公接到电话嘛。” “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个女人也姓……呃……” “秋吉,可是她却跟我说她姓栗原。我想这应该是她结婚前的姓,出外工作还是用原名。有很多婚后继续工作的女人都这么做。” 笹垣打量眼前的女孩,摇摇头。“了不起啊,绘里,你不仅能当侦探,也可以当刑警了。” 绘里一脸得意,嘿嘿嘿的笑了。“那,我再来推理一下吧。那个栗原小姐好像是在帝都大学医院当药剂师,所以她外遇的对象是医院的医生,而且对方有老婆小孩。就是现在最流行的双重外遇。” “这算甚么啊!你这已经不叫推理,该叫做幻想才对。”笹垣皱着眉头笑了。 2 离开今枝的事务所,笹垣前往位于新宿市郊的商务饭店。走进大门时,正好七点。 这是家整体感觉昏暗又冷清的饭店。没有象样的大厅,所谓的柜台也只是一张横放的长桌而已,有个不太适合从事服务业的中年男子板着脸站在那里。但是,如果想在东京住上几天,只好在这种水平的饭店里委屈一下。事实上,就连住这里笹垣负担起来也不轻松。只是他没办法住现在流行的胶囊旅馆,他住过两次,但老骨头承受不起,压根儿无法消除疲劳。他只求一间可以好好休息的单人房,简陋点也无妨。 他照常办好住房手续,那个冷冰冰的柜台服务生说“这里有给笹垣先生的留言”,便把一封白色信封连同钥匙一起递给他。 “留言?” “是的。”交代完这句,柜台服务生做起其它的工作。 笹垣打开手上的白色信封查看,一张便条纸上写着“进房后请打电话到三〇八号房”。 这是甚么啊?他百思不解,完全摸不着头绪。那个柜台服务生不但态度不佳,而且心不在焉,笹垣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把留言给错了人。 笹垣住三二一号房,和留言的人位于同一楼层。搭上电梯,前往自己房间途中,便经过三〇八号房。他踌躇片刻,还是敲了门。 里面传来穿着拖鞋的脚步声,接着门开了。看到门后出现的面孔,笹垣不禁一愣,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现在才到啊,真晚。”露出笑容说话的是古贺久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笹垣有些口吃地问。 “这个嘛,原因很多。我在等老爹,老爹,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那,我们去吃饭吧。老爹的行李可以先放这里吧。”古贺把笹垣的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后,打开衣橱,拿出西装外套和大衣。 他问笹垣想吃甚么,笹垣回答只要不是西餐就好,于是古贺带他来到一家相当平民化的小吃店。店内有榻榻榻米座位,放着四张小小的方形餐桌,他们在其中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古贺说,这里是他来东京时经常光顾的店,生鱼片和卤菜相当不错。 “先干一杯。”古贺说着拿起啤酒瓶倒酒,笹垣拿着杯子接了。当他反过来要为古贺倒酒时,古贺辞谢了,自行在杯子里倒啤酒。 没有原因地说声“干杯”,喝了一口后,笹垣问:“那,你怎么来了?” “警察厅【注:日本中央警察机构,相当于台湾的警政署。】有个会议,本来应该是由部长来,但他说甚么实在抽不出时间,要我代他出席。真是败给他了。” “这代表你受重用啊,要高兴才是。”笹垣伸筷子夹起鲔鱼中肚肉,果然好吃。 古贺曾是笹垣的后进,现在已身为大阪府警搜查一课的课长。由于他接二连三通过升级考,有些人背地里喊他考试虫,这点笹垣也知道。但就笹垣所见,古贺从未在实务上松懈过。古贺和其它人一样精于实务,同时又发愤用功,通过升级考的难关,这可是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想想也真好笑,”笹垣说,“一个忙碌的警视【注:日本警察位阶共分九等,由上至下分别为警视监、警视长、警视正、警视、警部、警部补、巡查部长、巡查长及巡查。】高官,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摸鱼呢?而且还住那种廉价饭店。” 古贺苦笑。“就是啊,老爹,你也挑稍微象样一点的饭店住嘛。” “别傻了,我可不是来玩的。” “老爹,问题就在这里。”古贺在笹垣的杯子里倒啤酒。“如果你是来玩的,我甚么话都不会说。一直到今年春天,你都做牛做马地拚命,现在大可游山玩水,老爹绝对有这个权利。但是,一想到老爹来东京的目的,我实在没资格在一边凉快,阿姨也很担心啊。” “哼,果然是克子要你来的,真拿她没办法。她把府警的搜查课长当甚么啊?” “不是阿姨要我来的。我是听阿姨提起,很担心老爹,所以才来的。” “都一样啦!还不都是克子找你发牢骚,还是跟织江说的?” “这个嘛,事实上大家都很担心。” “哼!无聊。” 古贺现在算是笹垣的亲戚,因为他娶了笹垣妻子克子的侄女织江。他们不是透过相亲,是恋爱结婚的。但笹垣不清楚他们两人认识的经过,多半是克子牵的红线,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以至于将近二十年后的现在,他还心存芥蒂。 两瓶啤酒都空了,古贺点了日本酒,笹垣向卤菜下箸。调味虽是关东口味,仍不失美味。 古贺拿送来的日本酒往笹垣酒杯里倒,冒出一句:“你还放不下那件案子吗?” “那是我的旧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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