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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不好意思,请问她去哪里了呢?不管我甚么时候打,她总是不在家。”

  这是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三通电话。

  “她刚好出门,到亲戚家去了。”她母亲的声音有点狼狈,这让一成感到焦躁。

  “那么,可以请她回来之后给我一个电话吗?说是永明大学的筱冢,她应该就知道了。”

  “筱冢同学……,是吗。”

  “那就麻烦您了。”

  “那个……”

  “是?”

  听到一成的响应,她母亲没有立刻回答。几秒钟后,声音总算传了过来。“那个,这真是令人难以启齿,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啊?”

  “承蒙你的好意,和她交往过一阵子。但是她年纪还小,所以,请你去找别人吧,她也认为这样比较好。”

  “请等一下,请问您的话是甚么意思?是她亲口说不想再和我交往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总而言之,她不能再和你交往了。对不起,我们有我们的苦衷,请你不要追究。再见。”

  “啊!等等……”

  叫声来不及传达,或者应该说是对方刻意忽视,电话被挂断了。

  一成离开电话亭,完全不明所以。

  和江利子失去联络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最后一次通电话是上个星期三,她说明天要去买衣服,星期五会穿新衣服去练习。但是,星期五的练习她却突然请假。

  这件事据说曾经与社团联络,是唐泽雪穗打电话来,说教授突然指派杂务,她和江利子都无法参加当天的练习。

  那天晚上,一成打电话到江利子家。但是,就和今天一样,被告知她今晚到亲戚家去,不会回来。

  星期六晚上他也打过电话,那时候她也不在家。找借口搪塞的母亲语气很不自然,给人一种窘迫的感觉,似乎认为一成的电话是种麻烦。

  后来他又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都得到同样的回答。虽然他留言请对方转告,要江利子回家后打电话给他,但不知是否没有顺利传达,她一次也没有回电。

  之后,江利子都没有出席社交舞社的练习。不仅江利子,连唐泽雪穗也没有来,想问也无从问起。今天是星期五,她们依旧没有现身,所以他在练习途中溜出来打电话,对方却突然做出那番宣告。

  一成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江利子突然讨厌他的理由。江利子母亲的话,也没有这样的意味。她说的是“我们有我们的苦衷”,究竟是甚么苦衷呢?

  种种思绪在脑海里盘旋,一成回到位于体育馆内的练习场地。有个女社员一看到他便跑过来。“筱冢学长,有一通奇怪的电话要找你。”

  “奇怪的电话?”

  “说要找清华女子大学的社交舞社负责人……,我跟他说仓桥学姊请假,他就说,那永明大学的社长也可以。”

  “是谁?”

  “他没有说。”

  “我知道了。”

  一成走到体育馆一楼的办公室,放在警卫前方的电话听筒还没有挂回去。一成征求警卫的同意后,拿起听筒。

  “喂,您好。”一成说。

  “是永明大学的社长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声音很低,但年纪似乎很年轻。

  “是的。”

  “清华有个姓仓桥的女人吧,仓桥香苗。”

  “有是有,那又怎么样?”配合对方,一成讲起话来也不再客气。

  “你去告诉那女人,叫她快点付钱。”

  “钱?”

  “剩下的钱。事情我都给她办好了,当然要跟她收剩下的报酬。讲好的,订金十二万,尾款十三万。叫她赶快付钱,反正社费是那女人在管的吧。”

  “付甚么钱?甚么事情办好了?”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既然这样,要我传话不是很奇怪吗?”

  听到一成这么问,对方低声笑了。“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由你来传话最有效果。”

  “甚么意思?”

  “你说呢?”说完,男子便挂了电话。

  一成只好放下听筒。刚上了年纪的警卫一脸讶异,一成立刻离开办公室。

  订金十二万,尾款十三万,一共二十五万……

  仓桥香苗付这些钱,究竟要那个人做甚么?照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那个男人应该不是善类。他说由一成传话效果最好,这句话也令人在意。

  他想过,稍后再打电话问香苗,但总觉得百般不愿意。分手后,他们再也没交谈过。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江利子。

  社交舞社的练习一结束,一成便开车回家。他房间门上,装了一个专用信箱。寄给他的邮件,佣人会放在里面。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封DM,一封限时专送。限时专送没有写寄件人,收件人的住址和姓名好像是用直尺一笔一画描出来的,字迹非常奇特。

  他走进房间,坐在床上,怀着不祥的预感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的那一剎那,一成大受冲击,脑海里刮起狂风暴雨。

  8

  唐泽雪穗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出现。一成朝着她稍稍举起手,她立刻发现,便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道歉。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女服务生过来招呼,雪穗点了奶茶。因为是非假日白天,平价西餐厅里人不多。

  “不好意思,还请你特地出来。”

  “哪里,”雪穗轻轻摇头。“不过,我在电话里说过,如果是江利子的事,我无可奉告。”

  “这我知道。我想,她一定是有很大的秘密吧。”

  听到他这句话,雪穗垂下眼睛,好长的睫毛。有些社员认为她像法国洋娃娃,如果眼睛再圆一点,倒是一点都没错——一成心想。

  “但是,这种做法只有在我一无所知的前提下,才有意义吧。”

  “咦!”她惊呼一声,抬起头来。他看着她的脸,说:“有人寄了一张照片给我,匿名,而且是限时专送。”

  “照片?”

  “那种东西,我实在不想让你看,但是……”一成把手伸进上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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