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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真的只有那样?”

  “真的,只有那样不行吗?”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白衬衫刑警搔着脖子,盯着友彦的脸。那是一种想从年轻人的表情中找出破绽的眼神。“你的学校是男女同校吧,你应该有好几个女性朋友,何必去陪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呢,不是吗?”

  “我只是因为很闲,才陪陪她而已。”

  “哦。”刑警点点头,脸上浮现不相信的表情。“零用钱呢?她有给吧?”

  “我没收。”

  “这是甚么意思?她要给你钱,可是你没收吗?”

  “是的。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花冈太太塞给我一张五千圆的钞票,可是我没有收。”

  “为甚么没有收?”

  “不为甚么……,我又没有收钱的理由。”

  白衬衫刑警点点头,抬头看马球衫刑警。

  “你们在哪家咖啡馆见面?”马球衫刑警问。

  “心斋桥新日空饭店的大厅。”

  这个问题他诚实地回答了,因为他知道夕子丈夫的朋友曾经看过他们。

  “饭店?都已经去到那里了,真的只喝个茶而已吗?你们没有直接开房间吗?”马球衫刑警既粗鲁又无礼,大概是打从心底瞧不起陪主妇杀时间的高中生。

  “我们只是边喝咖啡边聊天而已。”

  马球衫刑警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前天晚上,”白衬衫刑警开口了。“放学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前天……,是吗?”友彦舔舔嘴唇,这里是关键。“放学后,我到天王寺的旭屋逛逛。”

  “甚么时候回家的?”

  “七点半左右。”

  “然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吗?”

  “是的。”

  “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碰面吧?”

  “啊……,呃,八点左右有朋友来找我玩。是我同班同学,姓桐原。”

  “桐原同学?怎么写?”

  友彦告诉刑警桐原怎么写,白衬衫刑警记录在手册上,并问道:“你那位朋友在你家待到几点呢?”

  “九点左右。”

  “九点,然后你做了些甚么?”

  “看看电视,跟朋友讲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

  “一个姓森下的,我国中同学。”

  “你们是甚么时候讲电话?”

  “他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打过来,我想我们讲完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打过来?是对方打给你的?”

  “是的。”

  这件事是有玄机的,因为是友彦先打电话给森下。他知道森下去打工不在家,故意挑那个时间打电话,然后请森下的母亲转告森下回电。这当然是为了确保不在场证明所做的手脚,这一切都是依照桐原的指示进行的。

  刑警皱起眉头,问他如何联络森下。友彦记得电话号码,当场便说了。

  “你甚么血型?”白衬衫刑警问。

  “血型?我是O型。”

  “O型?你确定?”

  “我确定,我爸妈都是O型。”

  友彦感觉到刑警突然对他失去兴趣,但他不明所以。那天晚上,桐原也问过他的血型,那时也没有告诉他原因。

  “请问,”友彦怯怯地问,“花冈太太怎么了吗?”

  “你不看报纸的?”白衬衫刑警厌烦地说。

  “嗯。”友彦点点头。他知道昨天晚报有小篇幅报导,但他决定装傻到底。

  “她啊,死了,前天晚上死在饭店里。”

  “咦!”友彦故作惊讶,这是他在刑警面前表现的唯一像演技的演技。“怎么会……”

  “天晓得为甚么。”刑警从长凳上站起来。“谢谢,你的话是很好的参考,我们可能会再来问点事情,到时候再麻烦你。”

  “啊,好的。”

  “那我们走吧。”白衬衫刑警对同伴说,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友彦而去。

  ***

  为花冈夕子之死来找友彦的,不止刑警。

  刑警来过的四天后,他走出校门不远,就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膀。一回头,一个上了年纪、头发全部往后梳的男子,露出暧昧的笑容站在那里。

  “你是园村友彦同学吧。”男子问道。

  “是啊。”

  听到友彦的回答,男子迅速伸出右手,拿出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是花冈郁雄。

  友彦感觉自己脸色转成铁青,他知道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僵硬。

  “我有事想问你,现在方便吗?”男子一口标准的东京腔,声音低沉宏亮。

  “方便。”友彦回答。

  “那么,在车里谈吧。”男子指着停在路旁的银灰色轿车。

  友彦在他的指示下,坐进前座。

  “南署的刑警去找过你了吧?”坐在驾驶座上的花岗开门见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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