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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没有。我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布伦纳。别跟我来这套把戏。我把她带回基地,大约是晚上11点吧。她当时情绪很低沉,所以我带她到军官俱乐部喝了一杯饮料。她并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没问。我给她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大约半夜时分她就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和她吵架的男人,以及那个逮捕她的警官的情况?”

  “不知道。亚德利肯定知道,你去问他嘛。”肯特笑了笑,说,“现在你需要他的全力合作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辛西娅问他:“当你听到她被杀的消息时感觉怎样?”

  “很震惊。”

  “悲哀吗?”

  “当然。也为将军夫妇感到悲哀。当我知道案子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时,我非常气愤,也很懊丧。我的懊丧主要还是职业性的。”

  我插了一句:“我很欣赏你的坦率。”

  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堆在那儿的家具和日用品,问我:“这样摆放可以吗?”

  “可以,干得不错。不过那些可以搬动的隔板应该竖起来,把图画挂起来。把衣服挂在相当于原来衣橱的那些杆子上。”我又问他,“他们把地下室的东西也搬出来了吗?”说完瞥了辛西娅一眼。

  肯特回答说:“是的,都在那边,还在箱子里呢。我们可以找一些桌子和架子来充当地下室。”他想了想,又说:“我觉得……这儿似乎还应该有些什么。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儿没有,比如说……没有私人用品。我不知道单身女人有没有性辅助工具,也没仔细找情书和别的东西……我想我指的是避孕药和避孕工具。”

  “你动过什么东西吗,比尔?”

  “没有。”他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说,“不过在监督和装卸的时候我可能用手动过什么东西。亚德利可能也动过,当然,他不是故意的。”

  “也可能是故意的。”

  肯特点了点头说:“也可能是故意的。想在嫌疑犯名单上再加一位?”

  “我已经把他加上了。”我走到了存放安·坎贝尔办公室用具的地方。办公用品都很简朴。部队就是这样,在办公用品上很节约,但却要国会批准购买300万美元的坦克。

  办公用具包括一张铁制桌子、一把转椅、两把折叠椅、一个书架、两个立式档案柜,还有一台计算机。书架上的书是一些心理学的通用教科书、军事出版社出版的心理学著作,还有心理战术、战俘研究及与此相关的一些书籍。

  我打开了一个抽屉,看到了一些演讲用的笔记,旁边的一个抽屉上写着“绝密”。我把它打开了,发现里面的文件夹没有命名,只是编了号码。我抽出了其中的一个,看了看里面的纸条,好像是与一个叫“R.J。”的人的谈话记录,提问人用“Q”表示。从第一面的内容看,这是一次标准的心理方面的谈话,但被提问的是一个强奸犯。问的问题有“你是怎样找到被害人的?”和“你让她和你进行口交的时候她怎么说?”等等。这类记录如果是在一个警官,或者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的办公室里发现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不明白这和战争心理学有什么联系。很显然,这是安·坎贝尔的一个秘密。

  我把抽屉关上,走到那台电脑前。我不会操作,就对肯特说:“福尔斯彻奇有个专门研究私人电脑的女人,叫格雷斯·迪克森。我会把她叫来。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动这台电脑。”

  辛西娅到搬过来的“书房”里看了看电话机,说:“有人来过电话。”

  肯特点了点头,说:“大约是中午时打来的。电话公司刚把电话移到这儿,几分钟后就打来了。”

  辛西娅打开电话机,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安,我是查尔斯。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可你的电话坏了。我知道你今天早晨不上班,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今天早晨突然有帮宪兵闯进你的办公室,搬走了所有的东西。我问他们,他们什么也不说。请给我打电话,或者一起到军官俱乐部吃午饭。这实在太奇怪了。我想给警察打电话,可他们就是警察。”说到这儿,那人笑了,笑得很勉强。他接下去又说:“但愿事情并不严重。给我来电话。”

  我问肯特:“这人是谁?”

  “是查尔斯·穆尔上校,是安在学校的顶头上司。”

  “关于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当然也是个神经科医生,是个博士,脾气很古怪,有点儿心理变态。那学校整个都变态了。有时我想他们应该在学校周围架起篱笆,再设上岗楼。”

  辛西娅问肯特:“他们曾是朋友吗?”

  肯特点了点头,说:“看来他们很亲密。他像是她的良师益友。对不起,这样说对安不太公平。”

  我对他说:“在杀人案的调查中我们不必只谈死者好的一面。”

  “是的,不过那不是我们调查范围内的事。”肯特揉了揉眼睛,说,“我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辛西娅说:“今天对你来说一定很沉重。我想,向将军和夫人通报其女儿的死讯一定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当然不是。我先给他们家打了电话,坎贝尔夫人接的,我让她请将军在家里接见我。”他接着说,“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我去时带了随军总牧师埃姆斯少校,还有一个医官,斯威克上尉。当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我是说,我们看过或有过多次此类的事情了。如果是战死,就有适当的话可说,可对于谋杀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辛西娅问他:“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很平静。这是一个职业军人和其妻子被期望应有的态度。我们只在那儿呆了几分钟就离开了,只有牧师留下来陪他们。”

  我问他:“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们在射击场发现了安,她已经死了,显然是谋杀。”

  “你没把她死的情形告诉他吗?没告诉他安可能是被奸杀?”

  “没有……将军确实问过她是怎么死的,我只告诉他安是被勒死的。”

  “他说什么?”

  “他说……‘她是在值勤时死的。’”

  “你把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给了他?”

  “是的。因为他问犯罪调查处是不是在尽一切努力。我告诉他我已经请你和森希尔小姐来办此案,因为你们俩恰好在这儿。”

  “他的意思呢?”

  “他说要这儿的犯罪调查处处长鲍尔斯少校来办此案,让我把你们俩辞掉。”

  “你说什么?”

  “我不想和他争执。他也明白在这个基地里只有这件事他无权控制。”

  “他是无权控制。”

  辛西娅问:“坎贝尔夫人态度如何?”

  肯特回答说:“她差点晕倒,但还是竭力做得很坦然。因为对于旧式学校毕业的军官和夫人来说,形象是很重要的。”

  “好吧,比尔。法医天黑就会赶到这儿,他们会在这儿工作一个通宵。请告诉你的人,除了我们几个人,不许任何人进来。”

  “好。”他又说,“请别忘了,将军要你们去他家,越快越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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