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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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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约翰倒一点九五年的墨尔本酒。” 她照办了,手很稳当。倒进一个小杯子里。 我晃了晃那酒,显示我很在行。我吸了一下,说:“香味很好。”又把它举到灯旁说,“好颜色。紫色。” “还有优美的手指。” “哪里?” “它们推杯子的样子。” “对。”我呷了一小口。 我想,还可以。那提炼出来的纯昧,其实和牛排一起吃应该不错。我说:“有葡萄昧,很友好。” 托宾先生热情地点着头。“是的,而且激烈。” “非常激烈。”激烈?我说,“这比纳帕墨尔本昧儿更重更强劲—些。” “实际上,是更淡一些。”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本应见好就收。“好。”我放下玻璃杯。 托宾先生对莎拉说:“倒九五年卡百纳酒。” “这就够了。” “我想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她倒了,我尝了尝说:“好,不那么烈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托宾先生坚持要我再尝一种白葡萄酒。 他说:“这是我用夏敦埃和其他几种我不想透露名称的白酒混合而成的,色泽很美,我们管它叫秋日澄金。” 我尝了一口:“很宜人,但不太烈。” 他不回答。 我说:“你曾想到过要把你的酒命名为‘愤怒的葡萄’吗?” “我会让我市场部的人采纳这个建议。” 我评论道:“好商标。” 托宾先生告诉我:“我所有的红葡萄酒都贴有波洛克派的艺术标签,我的白酒上标签是德库宁的。” “是这样的吗?” “你知道——杰克逊·波洛克和威廉姆·德库宁。他们都住在长岛,在这儿创作出他们的一些最佳作品。” “哦,那些画家。对,波洛克是个角色。” 托宾先生没有答话,但膘了一眼他的手表,显然是厌倦了我。 我四周看看,发现一空货亭,远离倒酒的人和顾客。我说:“让我们到那儿坐一分钟。” 托宾先生不情愿地跟着,在货亭里和我相对面坐。我呷了一口卡百纳,对他说:“就几个标准问题。你认识戈登夫妇多久了?” “哦,大约一年半。” “他们和你谈论他们的工作吗?” “不。” “你说他们喜欢讲普拉姆岛的故事。” “是的,哦,泛泛而谈。他们从不泄露任何政府秘密。”他微笑着。 “这就好。你知道他们是业余考亩学者吗?” “哦,……是的,我知道。” “你知道他们属于匹克尼克历史协会吗?” “是的,事实上,这是我们认识的起因。” “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一员。” “协会大约有五百个成员。不是每个人都是。” “但每个我遇到的人都好像是。这是不是像一个别的什么的掩护组织吗?” “据我所知不是。但那样的话会很有趣。” 我们都微笑了。他看上去像是在思索什么;我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思索,而且我从不打断一个思索者。最后,他说:“事实上,匹克尼克历史协会星期六晚上要开个晚会。我在我的后草坪上做东。这个季节的最后一个露天晚会。如果天气允许的话,你为什么不来参加呢?” 我猜想现在戈登夫妇不能来,他就多出两个空位来了。我答道:“多谢。我尽量来。”实际上,我不会错过的。 他说:“麦克斯威尔警长可能来。他了解所有细节。” “好极了。我能带上些东西吗?比如酒?” 他有礼貌地笑了。“只带上你自己。” “和一个客人。”我提醒他。 “是的,一个客人。” 我问托宾先生:“你曾听到过什么……什么关于戈登夫妇的闲话吗?” “比如说?” “哦,比如说,性。” “一个字也没听到过。” “财政问题?” “我不会知道的。” 一轮又一轮,我们又呆了十分钟。有时你会发现一个人在撤谎,有时不会,任何谎言,无论多么小,都是有意义的,准确地说,我并末抓住托宾在撒谎,但我非常肯定他关于戈登夫妇知道的比他透露出来的要密切得多。就事情本身而言,这不是很重要,我问托宾:“你能列举出随便哪一个戈登夫妇的朋友吗?”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好,我说过的,你的同事,麦克斯威尔警长,就是一个。”他又说了几个其它人的名字,但我不认识。 他说:“我真不大了解他们的朋友和职业合作者们。我说过……哦,让我直说吧——他们有点儿类似于食客。他们漂亮,谈吐不凡,又从事有趣的工作,又都是博士。你可以说我们都从这种安排中得到了些什么……我喜欢我周围聚集一些优雅又有意思的人。是的,这有点儿浅薄,但你会惊讶于这些有趣而美丽的人们是多么的浅薄。”他又补充道,“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我很难过,但我再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了。” “你已经帮了很多了。托宾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时间,而且很欣赏你没有弄来一个律师把事情搞大。” 他不回答。 我快步走出货亭。他也一样。我说:“你会陪我一起走到我的车边吗?”“如果你乐意的话。” 我在一个柜台前停下来,那儿有许多关于酒的书,包括一些关于托宾葡萄园的小册子。我收集了一套,把它们扔进我的小包里。我说:“我是那些手册迷中的一个。我有从普拉姆岛上拿来的所有的册子——关于牛痘,糙皮病——反正,我从这件案子上受了—次真正的教育。” 他又一次不答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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