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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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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此深表怀疑。不过,我不管他海地部长和科西嘉皮条客之间有什么勾勾搭搭,我只关心马耳他人。此外,我关心的是11点能否按时出发。 “部长还得知,”上校接着说,“这个坎布齐亚·卡林顿在圣多明各特里希略旧城的和平旅馆有一个房间。这一点肯定不会错。自从多米尼加企图谋杀前总统莱斯科以来,我们两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又是一条希望渺茫的线索。得了,我还是决定要走了。可我不由得琢磨起来:富歇部长为什么突然会对我要找的马耳他人发生了兴趣。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上校。他支支吾吾地搪塞道: “探长,部长自有他的秘密。也许是你们法国同行发来的通报使他想起了什么……通报上说,坎布齐亚是个危险的罪犯……” “显然是我的上司发来的通报喽?” 上校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然后把它铺平了说: “您看吧!” 电文纸像烟盒纸一样小。我念道:“请海地警方查实:居住在佩蒂翁维尔的罗什·马里亚尼是否收留了坎齐布亚·多米尼克。后者系被通缉的逃犯、持械抢劫犯和杀人犯。佩蒂翁维尔7—0956电话和巴黎大学街罗什表弟约瑟夫·马里亚尼住宅曾多次通话。请火速告知巴黎警察局库蒂奥尔警长。电话:蒂尔比戈92—00或凯德索尔费佛街36号司法警察总署。” 我把电文放回到办公桌上。好啊,库蒂奥尔连动都不需要动一下!他呆在凯德索尔费佛街充满烟臭味的办公室里,就能找到椰林别墅,或许还发现了马耳他人的踪迹呢! 普罗斯佩上校徒劳地等着我的说明。 “我们不能去监视马里亚尼的住宅,”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不过可以侦听他的电话。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我们就不能放过他。部长命令我帮助您。我不折不扣地执行。我看这样吧:我们把设备交给您,由您负责侦听。” “就我一个人?” “因为您习惯于对付贵国的强盗嘛……我很惊奇,这个假卡林顿为什么不用马里亚尼这个姓,”他宽厚地笑了起来。 我也感到惊奇。这一切改变了我的回国计划。活该倒霉,飞往巴黎的班机将离我而去。追捕罪犯的急切渴望又充满了我的心头。 29 晚7点30分。回到奥洛夫松旅馆房间后,我足足睡了一晚上。现在我养足了精神,在恩里克斯中尉陪同下,我拿起了侦听器。我们挤坐在用篷布遮得密不透风的福特牌小卡车里。中尉浑身都在冒汗,和他那“神力”斗鸡冠军一样散发着臭气… 虽说早已习惯于埋伏和无休止的等待,可我还是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我在思考着一个老问题:为什么警察的手段到处都一样?这时,我的目光停留在电流表的指针上。指针在向右侧晃动。磁盘开始转动起来。恩里克斯倚靠在我的肩上。 “嗒啦……”“嗒啦……”“嗒啦……” 我的心跳加速了。谁在通话呢?是从富歇那里领取津贴的仆人呢,还是罗什·马里亚尼本人?从听筒增音器里可以听见,拨号盘在缓慢地拨动着……不,这不可能是富歇的内线。他没必要按号码拨电话。只消拿起听筒,就能接通椰林别墅和我们的小卡车之间的线路。 我们屏声息气地听着拨盘的拨动。拨号停止了。拨号音也消失了。是对方放弃了通话,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拨那个号码? “嗒啦……”“嗒啦……”,拨号声又响了!这时,电话铃响了。我连大气也不敢吐一口,生怕侦听行动会被对方发现。恩里克斯满头大汗,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我撇撇嘴,表示一无所知。他显得很沮丧。 电话铃还在响着。这一次,铃声一直没有停。没人接电话。我想象着,那个不接电话的神秘受话人是谁。我猜测着,这恼人的、不间断的铃声会在什么样的地方回响:是豪华的住宅呢,还是肮脏的客栈?也许是在一家旅馆里,或是饭店,夜总会? 我听着,感到电话铃响了五遍,还从杂音中分辨出了罗什的呼吸声。我敢肯定是他。他没有再拨号,挂断了听筒。要是他失望了,我会比他更沮丧的。我叹了一口气,真倒霉。恩里克斯站起身来,脑袋顶住了小卡车的篷布。一滴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到我手上。我也一样汗流浃背。最后一件干净衬衫总算没弄脏。通过译读录音磁带,我有办法查出受话人的电话号码。“嗒啦”声应该对应于一个地区的代码。例如,我们在索赛街的电话号码是安茹(Anjou)2830,拨2代表A,拨6代表N,拨5代表1,即265—2830。 这时,拨号声又响起来了!神经战又重新开始了。磁盘转动起来。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一遍,两遍,三遍,……为什么还要拨下去?对方肯定没有人接。直到第五遍铃响,还是没有反应……第六遍铃响时,话筒被摘下来了。我的心顿时收缩起来。我嗓子发干,内心重新鼓起了希望。这肯定是一个暗号。先响五遍铃提醒对方。然后再重新开始。恩里克斯从我脸上看出了情况,曲下腿来…… “Bondiornu.Cumu state?” “Sic be.” “Face bellu tempu.” “ye.” “Dumane,a matina.Seiora…” “Capiscu.A vedeci.”① 【①科西嘉语:“你好,怎么样?”“很好。”“天气不错。”“是啊。”“明天早晨。六点。先生……”“明白了。再见。”】 咔嚓。电话挂断了。通话干脆、简短,好像很具体,却一句也听不懂。看来是科西嘉语。我只听懂了“bondiornu”和“Capiscu”两个词:“你好”和“明白了”。看来干警察这一行真得懂好几种语言。与其乱七八糟地教我们,行政当局还不如给我们上点英语和西班牙语课呢!还有科西嘉语课!在皮加尔可用得上呢! 他们说得极快,好像是约定一次会面……如果我立即把磁带往回倒,再慢放一遍,就能破译受话人的电话号码。可要是那样的话,就不能继续侦听了。我可能会漏过罗什的又一次通话,说不定那次通话是一条新线索呢。 看起来,罗什极有可能是与马耳他人通话。除此以外,他能与谁用科西嘉语这样简洁地说话呢?从两人的声音里,我听出了一种默契……不,那个不知名的对话者不可能是海地角的科西嘉侨民。好吧,也许还可能出现其它的通话,管它呢!马耳他人要紧!我倒回了磁带,然后按下放音键。磁带转得太快了。我赶紧用指尖止住。“嗒啦”、“嗒啦”的拨号声很像河马的吼叫。我分析着拨号声,记下数字,又反复地校核了好几遍。得出的结果完全相同:9,173。 “9是雅克梅勒地区的代码,”恩里克斯说,“至于173是哪里,当地警察局会告诉我们的。” “那里离这儿远吗?” “大约有200公里。开车去路程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在山的对面呢。” 我手表的指针指着8点30分。 “我们现在就赶到那里去!” 恩里克斯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我要上九天揽月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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