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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我压低了声音,朝窗口望了一眼:女职员还在干她的毛线”活。

  “什么事?”

  “我拿到了文件……可是马耳他人……”

  “我知道,博尼什。库蒂奥尔也盯上了他。他已经回到巴黎了!”

  “啊?!”

  “是啊,啊什么!人家可并不是去旅游的!”

  我那握着听筒的手颤抖起来。混账维歇纳1混账库蒂奥尔!这家伙捉弄我:他佯称要去奥尔梅托过夜,把我稳在普罗普里亚诺。其实,他驶回了阿雅克肖,还掉汽车,就乘头班飞机回巴黎了。

  我的脸色很难看。这家伙有资本嘲笑我们安全局警察!他们有钱。胖子借口法国国营铁路公司送了我们免费乘车证,命令我们充分利用。而坐飞机则不予考虑。但是巴黎警察局却没有这种限制。其实,他们原则上无权去外省出差。

  “喂,博尼什,”维歇纳恢复了谴责的语调,“我这儿正好有一份库蒂奥尔的报告。马耳他人在樊塞纳森林干掉了二等流氓图森·费鲁齐。你那位巴黎警察局的老兄认为,他与‘科西嘉’酒吧老板约瑟夫·马里亚尼有关系。这可是你管的地盘。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说,至少你不打算复活节的星期一还放假吧?”

  他挂断了电话。我垂头丧气地在马赛老港码头上走着,驱散由殷勤的退休老头们喂食的鸽群。在博物馆街,我找到了一块招牌:“安托瓦纳之家”。这地方很清静。我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自在地舒了一口气。我要了一块那不勒斯馅饼和半瓶玫瑰红葡萄酒后,便端详起墙上贴在莉娜·勒诺像①边上的蒂诺·罗西像片。好一会,我怀念起刚当上小酒馆歌手时的往事。在吞咽简单的晚餐时,我对自己说,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矮子库蒂奥尔和他的烟头别想占上风。

  【①法国著名女演员、歌星。】

  在攀登圣夏尔车站那走不完的台阶时,我不住告诫自己:“逮住马耳他人的应该是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坐在候车室长凳上,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映现出混杂在一起的画面:蒙莫朗西大街的两个被害者、盗取文件、惩罚费鲁齐……我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取悦胖子和他的部长。因为,从现在起,这个马耳他人已经成了我的猎物,而且不是个小猎物!

  地铁总算到站了。我跳k第一节二等车厢。明天,玛丽丝将为我烫平被我卷成一团塞在箱子里的教士长袍。博尼什神甫死了。博尼什警察万岁!。

  库蒂奥尔没有白费功夫。在“同盟”旅馆搜查时,他找到了总机话务员。她把所有旅客的来电号码都登记下来了。多丽丝·梅是用封丹路上“科西嘉”酒吧的电话预定房间的。库蒂奥尔轻易地在巴黎警察局的档案里发现:约瑟夫·马里亚尼是马耳他人的朋友。应当在监视托利的同时注意他的动向。他从上司那里获得了采取特别措施的许可。从现在起,托利的住宅和卡尔迪奈街上那座很奇怪的建筑物将被监听。同时,在“科西嘉”酒吧和约瑟夫在韦隆新村的住所门前,分别停着一辆加篷小卡车。两车之间可进行无线电联系。那里距“红磨坊”夜总会只有一步之遥。

  “不要盯梢!”库蒂奥尔谨慎地命令道,“只要约瑟夫一出酒吧去勃朗什广场,我们就用望远镜盯住他。在那里,轻型车小组会把他盯上的。只要他一回韦隆新村的家,他们就会接替我们监视的。否则,他们会跟踪他的。”

  当约瑟夫掀起酒吧帷幔时,库蒂奥尔和他的手下人就在那里。他放下帷幔时,他们还在那里。约瑟夫两手插在口袋里,帽子低低地扣在头上,不失风度地走出封丹路,……一路上,皮加尔区所有的妓女都和他开着玩笑。青年见习警官马尔索刚参加刑警大队,他正严密注视着酒吧老板的去向。他开始觉得这夜显得很长。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贴在粗篷布洞口上,以便清楚地看到“科西嘉”酒吧门口的动静。

  如果马耳他人出现,就等他出来后再动手。不能留下痕迹。不能在大街上采取行动,也不能闯进酒吧。那里还有另外的出口,马耳他人很可能会从那里溜走。库蒂奥尔把手下人全布置在周围的门角里。

  “他一出来,就抱住他。不许开枪,不许出声。要干净利落!巴黎可不是芝加哥!一个真正的警察应该是猎人而不是杀手!”

  即使在这时,老警察布依格也没忘记开玩笑:

  “行啊,咱们等着瞧吧!我们只等把约瑟夫包围在马耳他人的藏身地就是了。接下来嘛,就是请多米尼克允许约瑟夫替他塞好被子,等他醒来时我们再来接他走!”

  库蒂奥尔转动了一下烟头,算是回答。

  “进去的那小伙子,你认识他吗?”

  马尔索推了推身边的布依格。他正打着盹,准备接替马尔索继续监视。布依格揉揉眼睛,凑近篷布洞口。一个小矮子打开了标致牌轿车的驾驶室门。这车刚停在街头不久。

  “没看见马耳他人在,”布依格说,“不用管这家伙。”

  “我记得,警长谈起过一个在蒙莫朗西大街留下的小尺寸脚印。喏,就像是这个混蛋的……我要不要记下汽车号码?”

  “记吧,记吧,”布依格好不容易忍住了一个哈欠。“至少今晚你还干了点有用的事!”

  折腾到深夜,重逢的欢乐使玛丽丝和我还不想休息。我们终于彼此拥抱着昏昏入睡了。我做着美梦。我们俩并肩躺在普罗普里亚诺海滨的沙滩上。假期多美好啊!正在怡然自得之际,卧室门外的电话铃响了。我从黑暗中爬起来,摸索着走到门口。我打开门,轻轻地走出去,随手把门关上,拧亮了走廊的灯。我似乎还在做梦,把手伸向安放在岳母送的摆钟下的电话机。去年冬天,我才把这个带晴雨表的葡萄校形摆钟挂到墙上。凌晨1点。我只睡了20分钟。

  “你总算来接了,博尼什!”

  毫无疑问,这只会是胖子。我真应该在睡觉前把电话筒搁起来……不,即使这样做也没用。胖子要找我时,他是不会罢休的。上一次,“占线”的忙音稍微长了点,他就打电话给区警察分局。清晨三点,上个穿着钉鞋的治安警察在走廊里找来找去,终于敲响了我的门。砰砰作响的敲门声把家具震得摇摇晃晃。第二天,女门房和其他房客不约而同地找上门来:“快把你的名字钉在门上,他妈的!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把别人都吵醒!”

  胖子在线路的另一端等着我的反应。我问了一句:

  “什么事,头?”

  “我还要在‘维克多’呆上半小时。在此之后,你可以到家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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