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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去那一看就明白了,不过,大门及窗户都挡上了帘子,恐怕进不到里边去。”

  “噢,多谢了。”二宫离开了小卖店,向北走了200米左右,果然有一个很大的工厂,大门上写着“深江金属工业”。一辆满载废铁的卡车正开进院内。紧挨工场的北面,有一座贴着淡绿色瓷砖的楼,好像就是“驹田之家。”

  怎么办,从正门进?不行,水谷的人埋伏在那儿。二宫又返回来,向南走了50米左右。他穿过人行道后,沿着深江金属工业工厂的墙根再重新向北,走过大门,来到工厂的院内。卡车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空旷的院子里不断地传出轰隆隆的机器声,可能是在轧钢吧。二宫穿过卡车车库,跑到北墙角,那里堆放着十几个集装箱,成为无人光顾的一个死角。二宫靠着集装箱点燃一支烟,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这当然不光是跑着过来的缘故。

  “启哥,别干冒险的事了。”悠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唉,我这是何苦呢,桑原自作自受,关我何事。二宫把烟头扔在地上,爬到集装箱的顶端。站在上面可清楚地看到大墙外的公寓“驹田之家”。楼表面贴的瓷砖已一大片一大片地脱落,从一楼到五楼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裂缝。后面是铺着柏油的停车场,那里正停着三辆车,有水谷的卡迪莱克、桑原的宝马,还有一辆在本藏环境开发事务所曾见过的灰绿色的外国车。车旁一个人也没有。

  工厂的围墙就在二宫的眼下,比二宫所站的地方大约低2米左右。集装箱与墙的间隔只有30厘米,所以两手搭在集装箱上脚可以触到墙头。墙那边就是公寓院墙里的小树。二宫把双手搭在集装箱的边缘,先将身体一点点地往下滑,再把腿伸直,脚尖终于够到墙头了。松开手王宫站在大墙上,再转过身,朝公寓后面树丛中跳下去,然后迅速跑到公寓墙角,蹲在窗户底下。

  头上的窗户响了一声,好像有人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向外张望。二宫在窗户底下紧贴着墙,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窗户又关上了。二宫紧贴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停车场方向挪动。楼的后面还有一个安全门,二宫转了一下铁门的把手,发现门并没上锁。他轻轻打开铁门向里面窥视一番,走廊一直连着正门的门厅,从外面射进来一丝光线。

  二宫把门开一个小缝,侧着身子钻了进去。右面是电梯,左面是楼梯,积满灰尘的方砖地板上留有许多脚印,这肯定是水谷他们留下的。二宫在楼梯前站了一会,立刻意识到现在已到12点20分前后,再过半个小时水谷他们就会下到一楼,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必须赶紧行动。

  他顺着脚印向楼上走去,拐弯上二楼,再上三楼。脚印从三楼走廊向右伸延,消失在面向公路一侧的1号房间和2号房间,看来他们是在这里。可是,桑原能在哪个屋呢?是眼前这个,还是对面那个?想来想去仍无法查对。桑原肯定被监禁在这两个房间中的一间里,但是又不能打开门看。

  要么等到1点钟?二宫想。再过一会儿,水谷他们一定会下到一楼。等无人看守的时候,再伺机采取行动。可是,等到1点钟,情况就能变得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吗?如果在这座已化为废墟的公寓里和他们讨价还价,那简直是光着身子捅马蜂窝——自找倒霉。二宫又上到四楼。走廊两旁共有六个房间,二宫一个一个地转动把手,三号房间的门打开了。他穿着鞋一直走到里面,这是一个套房,屋里既没有家具也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墙壁到处都是用红笔做的记号和写的数字,大概是有关部门做的地震受灾情况调查。撬开后阳台窗户,他来到外面。

  现在该怎么办呢?二宫想用手抓着栏杆跳到三楼阳台,可是太难了。脚根本够不到三楼阳台,比刚才跳墙难多了。万一失手掉在水泥地上必死无疑。就在这时,他发现左侧栏杆外面的排水管从楼顶一直伸到地面。虽然不粗,但看上去却很结实,上面涂着白漆。排水管用金属牢牢地固定在墙上,就在阳台栏杆旁边,靠上前用手拍了拍,非常牢靠,纹丝不动。

  看来我与高处有缘份呀。二宫想起了从饲料仓库往大海里跳的情景。二宫双手抓住排水管站在阳台栏杆上,吓出了一身冷汗。别往下看,只盯着墙壁——二宫命令自己。他双脚离开栏杆,夹住排水管,全身重量全都集中在两只手和两只脚上,一步一步往下挪,终于下到三楼的阳台上。一到三楼阳台,他顿时软成一团,缩在地上好久不能活动。他点上一支烟,吸完以后才站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向右移动。右面与2号房间相连,与2号房间隔一道矮矮的防火墙。它是用石膏做的,用身体一撞就会倒塌。若是那样,打手们立刻就会跑出来。

  二宫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站到栏杆上面。跨过防火墙,他把右腿从原来的阳台朝二号房间的阳台伸过来,逐渐地移动身体重心,松开一只手,再把重心从左腿移向右腿,再松开另一只手,跳到二号房间的阳台上了。他立即在阳台上找个能藏身的地方先藏起来。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个穿红色条纹衬衫的光头男人来到阳台上,扶着栏杆向下面看了看,嘟囔几句后又回到了屋里。二宫一动不动地暗暗数着数,数到300时又开始活动。

  他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趴在地上从窗帘的底缝向屋里看。这是一间客厅,地上铺着地毯。光头男人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桑原被反绑着手,躺在稍离开一点的长条椅子上。光头背朝阳台用鼻子哼着歌,桑原望着天棚一动也不动。

  喂,往这边看,往外边看,二宫心里喊着,只活动嘴唇却没出声,桑原当然也听不到。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穿藏蓝色夹克白衬衫的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宫本。

  光头立刻起身相迎。宫本小声对光头下了些什么指示,又匆匆走出去,光头重新坐到沙发上打着哈欠。

  “怎么,我的搭档来了吧?”桑原坐起来,向光头问道。只见他额头和嘴角贴着橡皮膏,西服染上了一片片黑色污点。“快到1点了,你也该去迎一下了。”

  “讨厌,用不着你多嘴多舌!”光头吼叫着。

  “想撒尿,我要上厕所!”桑原大声嚷着。

  “不是刚去过吗?”

  “你替我把鸡巴拿出来、”

  “小心我打死你,就站那尿吧。”

  “嘿,这倒挺好玩儿。”桑原被反绑手站起来说,“喂,给我开门。”

  “混蛋!”光头也站起来,打开门,用手推着桑原,自己也跟着走出去。

  好,机会来了,不可错过。二宫钻进了客厅,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可是大一点的家具只有沙发和长条椅子。他打开门旁的衣柜,里面挂了一排衣服挂,下面虽然正好能藏一个人,但是藏在这儿外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儿的房间如果和四楼一样的话,旁边应该是卧室和厨房,对面是厕所和洗澡间,于是,他把耳朵贴在厕所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桑原的声音,接着便是放水冲厕所的声音。不能磨蹭了,光头马上就要回来。好,就这么办,二宫钻到衣柜里,蹲下去又关好门,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里面热气憋得人喘不上气来,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呀,这么臭,什么味?”光头说。

  “是你的腋臭味儿。”桑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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