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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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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石把憋在口中的唾液吐出来,心口跳个不停。 “指使你的后台是谁,快说!” “不知道。”声音又大又尖。 “噢,声音好大呀。”桑原把圆珠笔往里拧了几下。 “别,别拧了。” “你把三泽谷的注册图纸卖了,得多少钱?” “你说什么?” “盖着土地持有者图章的图纸。松浦以此为据,正在测量三泽谷呢!” “怎么,不会吧……” “别演戏啦,你想让耳膜破裂吗?” “我、我是被人威胁的。” “被谁威胁的?” “松浦。” “不是松浦,是本藏环境开发的水谷。” “……” “你这个见风使舵的捐客,竟脚踩两三只船!” “因为我害怕。” “让水谷收购三泽谷土地的出资者是谁?” “不知道。” “别装蒜!”桑原又把圆珠笔往仓石耳朵里拧了拧。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仓石坚定地说。 “你为什么被陵南帮追踪?” “哦?” “你把我们当成陵南帮的人了吗?” “你们不是吗?” “就因为你这个臭掮客,搅得整个大阪的黑社会都不得安宁。” “我什么也没干。” “还不说,为什么被陵南帮追踪?” “为了图纸,他们向我要注册图纸。” “就是松浦手里的那份图纸?” “是的。” “陵南帮的顾主是谁?” “神荣土砂。” “桐尾的神荣土砂吧。”二宫问了一句。 “是位叫中尾的营业部长。”仓石用勉强挤出来的声音说。 仓石说:一周前的一个傍晚,他收到一个电话,叫他到神荣土砂的办公室。去了以后,中尾对他说,宫南市是神荣的势力范围,那里的好处被别人捞去很丢面子,所以要把注册图纸交出来。 “去年秋天,我把土地持有者盖了章的三泽谷注册图纸给神荣土砂看过,所以中尾部长还记得。” 这么说来,仓石在与小田总业取得联系之前,已经与神荣土砂谈过此事了。 “你被叫到神荣土砂办公室的时候,为什么没把图纸交给中尾?”桑原问。 “那时候手里已经没有图纸了。” “是不是已经卖给水谷了?” “是在中尾来电话的两天之前……” 据说,中尾不相信仓石说的话,便派了两名暴力团员跟踪仓石,一直到其住处。那两个人都是陵南帮的。 “是不是一个大个子和一个矮胖子?” “是的。” “图纸原来有几份?” “两份。” “一份卖给了小田总业,另一份卖给了水谷,是吗?” “不能这么说,那图纸早已废弃了。” “拿到那份等于作废的图纸,松浦土建又开始测量了,诱得陵南帮又眼红的要死。”桑原以嘲笑的口吻说,“小田土建开始筹建天濑处理场是去年10月份的事,为什么半年以后,本藏环境开发和神荣土砂又来找你,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 “神荣土砂,是什么样的会社?” “在富南,是最大的有执照的业主。他们在桐尾有个110万立方米的垃圾处理场。” “是正道上的,还是黑道上的?”桑原逼着问。 “他们挂靠一个帮会。” “是薰政会吧!”薰政会是陵南帮的上级组织。 “是的。” 仓石介绍说,神荣土砂的老板神田德久从1984年起担任南大阪工业废料处理业工会的第一代理事长,其势力伸展到富南市议会,成为市长私人咨询机构“再利用研究委会”的负责人,最近羽毛更加丰满,具有左右市里的工业废料处理行政的实力。 “你认识水利工会会长桥本健夫吧!是你给神荣和桥本搭的桥吗?” “不认识,不是。” “说实话。” “这是真的。” “本藏环境开发与桥本的关系呢?” “也不知道,我只见过水谷一次。” “水谷是白耀会的头儿,这个你知道吧!” “唉,所以我才不得不把注册图纸交给他。” “那图纸换了多少钱?” “30万。” “仅仅为了30万,竟遭这么多折磨?” “30万全交到这里当住院费了。” “你该去夏威夷或关岛疗养。” 桑原看了看二宫,意思说还有什么要问的,二宫摇了摇头。 “喂,仓石,不许到处乱讲。我一见你这种小无赖就恶心。” “是,是的。” “我把你现在的住处告诉给陵南帮,到了早上,你出不出院?” “出院,立刻出院。” “好了,今天的事就此结束。到处乱讲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明白吧。” “我不说,对谁也不说。” “尝到苦头了吧。向黑社会叫板,叫你两三年不得消停。” 桑原把圆珠笔扔在地上,拍了拍仓石的肩膀后站了起来。 他们又猫着腰从护士值班窗前走过,从楼梯走下一楼,穿上了鞋,然后从电梯口顺着箭头走到收发室。 “回去啦!” “谢谢。我们跟患者聊了一会儿。” 桑原在登记簿上填写“3点20分离开”,然后走出了医院。 § 七 在香芝出口附近,总算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店。墙上有扇薄胶合板的门,米黄色的硬纸板上贴着份饭的菜单,里面有两台扑克机,一个穿红T恤衫的学生模样的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看来他好像在下赌注。 二宫吃着干巴巴的三明治,桑原要的是油腻腻的蛋炒饭外加一杯咖啡。 “那么,问题就是今后……”松了松领带,桑原一边抽烟一边说,“能让我们从小田那边赚到500万元,光靠这些材料还是不够啊。” 听口气仿佛他把这份活当成自己的了。 “干吗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到极限了。” 二宫已经筋疲力尽了。从小田总业的火灾现场回来睡了四个小时,今天在清共会医院眯了半小时,总共就睡了这么一点。被茂夫打的地方已经结痴,虽然每次活动总隐隐作痛,但现在只想睡觉。即使只有几个小时也好,总之很想伸直腿好好睡一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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