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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一张、二张……

  好像置身在鬼屋中一般,阴森森的。

  不久那人“呼”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找到了他所要的那一张。

  一阵开抽屉的声音。稀哩哗啦地翻着抽屉里的东西。

  然后——过了一阵子,似乎又把校正稿放回信封里的样子。

  这时,淳一又听到另一个脚步声由楼梯处传来。——似乎是橡皮底,所以声音并不大。

  有人来了!笨蛋,赶快走啊!

  转瞬之间——

  门开了。

  “喂!你在干什么!”

  是个男人的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被碰倒了,哐啷一声破了。

  “站住!你这家伙!”

  男人的吼声——接着,“啊”地一下呻吟声。

  “啪哒啪哒”地响起一阵下楼声。——持续了一会儿。

  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淳一把椅子推开,爬出桌底下,掸去上衣的灰尘。

  他走出屋外,站在楼梯上。——一名男子屈身倒在窄小的楼梯间。

  那个人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来已经断气了,不过淳一还是走下去瞧了一下。

  胸口被刺一刀。

  已经太迟了。

  淳一再度回到出版社内,取出信封里的校正稿,一张一张地看着。

  ——其中有一个地方,很明显地曾经被人动过手脚,用红字改过。

  淳一从抽屉里找出红原子笔,在旁边又加了一句。

  然后擦去指纹,离开出版社。

  他走出大楼,左顾右盼。——没有人迹。

  他在附近的公共电话打了一通电话给110:

  “ㄨㄨ大楼的四楼有一具尸体。”

  话仅至此,便挂上电话。

  世上除了淳一以外,恐怕没有这么服务周到的小偷了。

  淳一伸了伸懒腰,离去。

  “哎!完了!”

  他一面拨弄着指头。

  他交代得不够正确。刚才应该说:“在三楼和四楼中间”才对。

  一流的小偷应该力求精准正确才行!

  * * *

  “喏,俳句和杀人是不是会扯上一点关系?”真弓一面吃着早餐,一面问道。

  虽然说是早餐,实际上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

  “为什么这么问?”淳一一面喝着咖啡,一面问道。

  “因为昨天有一家小出版社的职员被杀了。”

  “哦?”

  “整家出版社似乎只有死者那么一个职员而已。死者似乎发现凶手偷偷潜进出版社,所以被杀害。可是,那么破烂的一家出版社有什么好偷的呢?”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淳一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不太清楚。那家出版社的负责人说那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出版社的负责人?”

  “那个人虽然名为负责人,可是完全不管出版社的大小事情,他全交给职员去做。”

  “就是那个死者吗?”

  “是呀!”

  “那么,也就是说那家出版社已经完蛋啰!哎,真可怜!”

  “可是,出版社负责人还是力图振作,至少要把这次预定出版的书印出来。”

  “哦!”淳一睨了真弓一眼。“不过,那个负责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呀!”

  “那他怎么出书呢?”

  “好像打算另外请人来做。”

  “哦?这样子要花不少钱的吔!”

  “好像是。”

  “这么有良心的负责人,这年头不多见哪!”

  “如果你去帮他呢?”

  “可以啊!”

  真弓自己反而吓了一跳,望着淳一。

  “真的?”

  “是啊!”

  “可是——你一点也没有编辑的经验呀!”

  “小偷是无所不能的。”淳一口出豪语,“况且,我以前曾经担任过小偷协会的会报编辑。”

  “小偷协会?”真弓瞠目问道。

  “开玩笑的啦!”

  真弓娇嗔地瞪了淳一一眼。

  “这已经——”

  “安静一点!喂,你听!玄关的门铃响了!”

  “不要骗我哦!”

  “我才不会骗你!——喂——”

  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纠缠不清。这时——

  “嗯哼。”

  道田假装清着喉咙。

  “哎呀!道田,怎么了?”真弓立即爬了起来,问道。

  “如果打扰到你们的话,我现在马上回去。”

  “不用了。我们只是在闹着玩罢了……有什么事吗?”

  “真……真的吗?”

  刚才的光景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震憾。

  “嗯——案子——”

  “什么案子?”

  “大河内。”

  “是水坝的名称?啊,错了!我想起来了。他怎么了?”

  “被人刺杀了。”

  “你说什么?”真弓倏地睁大眼睛。“死了?”

  “没有,只是手腕上受了轻伤而已。”

  “搞什么鬼!”

  真弓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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