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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既然你这么想,何不乖乖就擒?”

  “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我可是行家!”

  “黑夜绅士”笑道,“你也会来细川家吧?”

  健一郎沉默了一会儿,说:“当然。我会去!”

  事实上,健一郎便是在为这件事烦恼。自己若是不去,应不应该交给健吾来办?可是在另一方面,二十年前拚命地追捕“黑夜绅士”的回忆又鲜活地浮现脑海。

  现在“黑夜绅士”的话,使他下了决心。

  “该感谢小伙子,”“黑夜绅士”说,“在细川家好像能见面吧!不过,即使见了面,你也认不出我!”

  “别说废话!我会把你铐上手铐,然后稳当地瞧你的表情!”

  “我衷心期待!——对了对了,忘记重要的事了。”

  “甚么事?”

  “这不是有所企图才故意告诉你的。只想说段有趣的故事给你听。”

  “到底是甚么事情?”

  “听吧!”

  “黑夜绅士”开始说……

  * * *

  “真的是这里?”玛莉问。

  “怀疑?”

  布斯似乎不服地说,“我好不容易才跟踪到这里来,你却……”

  “不必为这种小事,那么夸张呀!”

  玛莉回说,“马上就出来了嘛!”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个“黑夜绅士”从白色的门诊建筑物走出来。——玛莉走向前去。

  池上把药袋放入外衣的口袋,然后,注意到了站在眼前的玛莉。

  “你——”

  张大了眼睛,“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去会结城江美小姐的时候看到你,尾随而来的。”

  “甚么?”

  池上像受到惊吓的样子,“你真的跟踪过来?”

  “其实是这只狗。”

  玛莉指着布斯。

  池上虽然有些发楞,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被你这外行人跟踪而没有自觉,那真是耻辱啊!”

  “这里是医院吧!身体哪里不舒服?”

  玛莉问道。

  “到了这种年纪,多少都有点毛病。”

  池上虽然这么说……“你见过那个女孩子啰!”

  “嗯。很好的一个人。可是,她的情人不是叫畑健吾的刑警吗?”

  “是啊。——奇妙的因缘!”

  “因缘?”

  池上静了半晌,然后轻轻地抱着玛莉的肩膀。

  “你是天使吧!”

  “嗯。”

  “能守密吗?”

  “当然能。”

  “若是神问起也能?”

  “假装不知道。”

  池上微笑,说:“天国似乎是一处很快乐的地方。”

  接着,“我死了大概也去不了,真遗憾!”

  “这种事情我不清楚。天国的法律和地上的法律、想法都不同的。但是,你还没有——”

  “不。”

  池上边走边摇头,“我已经活不久了!”

  “活不久?哪里生病了?”

  “这个药只能抑制病毒罢了!”

  池上触摸上衣的口袋,“差不多还剩下两、三个月的生命。”

  “两、三个月……”

  玛莉哑然。

  “那个叫江美的孩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对我这个管理大楼的老头儿很亲切友善。”

  池上说,“可是,她的刑警男朋友,成绩始终无法提升,精神不振。为了这个,她烦恼婚期会遥遥无望。反正我是要死了,想为那个女孩尽点心意,所以才潜入你居住的那栋豪宅,打算被那女孩的男朋友逮捕。”

  “怎么会是这样……”

  对于玛莉而言,是番无法立即置信的话。——况且,他不是说过“不会被捕”……为甚么突然又……?

  “我很困惑。”

  玛莉说,“加津子小姐迷恋上那个刑警,说要让他立功而监视着屋子。”

  “你说甚么?”

  池上哑然,“迷恋上刑警?”

  “嗯。”

  “不是父亲——是那个年轻的刑警?”

  “嗯。警察先生看来也很苦恼。所以才托我送封信给江美小姐——”

  “怎么有这种事!”

  突然,池上愤怒起来,“与那么年轻的男人——像自己儿子般的——不想再说下去了,可是……怎么会迷恋上江美小姐的男朋友?太没道理了!你若是有提出意见就好了!”

  “对不起。”

  玛莉慌张地道歉。

  “不……真抱歉。”

  池上叹口气,“你只是一个雇来的佣人,不可能有意见的。”

  “……”

  这个人为甚么突然间那么生气呢?玛莉大惑不解。这是一种不适合冷酷小偷的反应。

  “总之——”

  玛莉说,“今天晚上,钱确是会运到,因为加津子小姐这么对那个刑警说的。可是,警察队为了逮捕你,已经在布阵严待了!”

  “哦。”

  看来情绪已经稳定了的池上,轻轻拍着玛莉的肩膀,“谢谢你通知我。可是,用不着担心我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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