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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不管怎样,是我和玛莉两人,好不容易才抬你上来的。”

  “真是对不起!下起雨来,我没地方躲藏。”

  健吾说着……“咦?”

  最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加津子的寝室。自己就躺在床上。

  “我的……衣服呢?”健吾惊慌地问。

  “湿答答满是泥巴。如果还穿着那套衣服,就不会让你躺在这里了。”加津子说。

  “这是——你的床?”

  “嗯。”

  虽然肩部以下还裹着毛毯……可是,除了这个以外,觉得身上没有触身“衣物”。

  “衣服——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要是感冒引起肺炎死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玛莉说。

  “谢谢……可是……连内裤也——”

  “脱内裤的是加津子小姐。”

  玛莉红着脸解释,“我可是别开脸看着旁边的!”

  “别害臊了!”加津子说,“到了这种年龄,男人的裸体算甚么,早就看惯了!”

  “啊……?”

  健吾觉得说不出的泄气,“湿的也没有关系,我的衣服……”

  “现在正在洗。”

  玛莉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干。”

  “刚才——”

  加津子说,“为甚么躲在那个地方,请你说明一下。”

  “那是——下雨——”

  “我问的不是理由,是‘目的’。为甚么,在监视?”

  “——这是工作上的秘密……”

  “这样子的话,我就报警说你偷窥我的卧房!”

  “请不要告诉警局!”

  健吾脸色苍白。

  “那么,就请你说个明白。”

  “好了。”

  健吾叹了口气。

  然后,把预测明晚“黑夜绅士”可能会潜进这里的事,以及玛莉好像是共犯,一直作盯梢的事,全部都泄漏出来。

  “——这孩子怎么会是共犯!”

  加津子很生气,“把你扔进雨里好了!”

  “啊,拜托——可以的话,我不想在外头淋雨。”健吾说。

  “不过,被怀疑的人又不是我,而是玛莉。——玛莉!你看怎么处置这个人?”

  “嗯……”

  玛莉一脸困惑,“我不喜欢责备他人……”

  这是当然的啰,因为是天使嘛!

  “听到了吗?你还认为这孩子是共犯吗?”

  “不——我——”

  总之健吾是寸丝不着,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人因为常常说谎,”玛莉说,“我想不能立即得到别人的信任,也是没办法的事。”

  健吾吃惊地望着玛莉。

  ——加津子耸耸肩说:“既然玛莉这么说的话……明天等衣服干了之后,就请你出去。”

  “哦。”

  “走吧!”

  加津子催促玛莉。

  “请问——”

  健吾有点焦急,“我就这样子在这里啊?”

  “会引起感冒的,如果那样的话。”

  玛莉说,“浴室在那边。”

  “就是因为这间附有浴室,所以才把你搬到这里来的呀!”

  加津子说,“我们要出去了,你可以慢慢地洗。记得穿上浴袍。我去帮你准备睡觉的地方。”

  “谢、谢谢……麻烦你了!”健吾道谢说。

  走到长廊。

  “给你添了许多不便,对不起!”

  玛莉向加津子道歉。

  “没甚么啦!当作是消遣就好,还满有趣的呢!”加津子说。

  “等一下我来换被单。”

  “那不要紧,反正可以睡觉的地方多得是!”

  正如加津子所言一般,因为客房有许多间,所以睡在其中任何一间都行。

  “那么……”

  “去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早起吗?”

  “对不起!”

  玛莉突然低下头,“晚安!”

  说完便离开。

  “——玛莉!”加津子唤道。

  “有甚么事吗?”

  “你……母亲的事,有没有想起甚么?”

  玛莉虽然有些迟疑,但是回答道:

  “没有,完全想不起来。”

  摇了摇头。

  “嗯。——晚安!”

  加津子望着玛莉的身影歩下楼梯,直到看不见为止。

  * * *

  ——就算是长形浴室,这个也是很特别的。

  自从监视玛莉之后,第一次洗澡。

  事情的复杂性,健吾虽然十分明了,可是在豪华的浴缸里泡个舒服的澡,却是与事件无关。

  完全悠闲地泡着热水,快一个钟头了。

  大镜子前准备有吹风机,于是就顺便吹干头发,吸了口气。

  浴袍……是这个吗?

  赤裸的身上,穿着浴袍。——不久以前,这条带子还松开,露出前面——

  健吾甩了甩头。

  可是。就算不全听信那个女人的话,但是对玛莉这女孩的印象,的确是变了。

  并不是不信任父亲的判断,只是,实在是看不出来她会是小偷的眼线……

  如果敢说这种话,一定又会被父亲骂“笨蛋”!

  走出浴室,发现加津子在沙发上。她穿着一件丝质的长袍。

  大概比我的西装还要长吧!健吾想。

  “洗得还真久!”

  “对不起,太久没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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