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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从那幅画来推测,大概不是令人看了觉得舒服的东西,但可能成为某种线索也说不定,片山想。

  从里头那道门进去时,发现那里跟小房间完全不同,是个舒适的有酒柜式地方。

  “这幅画哦。”宇佐见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题目叫‘强暴之后’。怎样?是不是像看到现场一样?”

  跟那幅杀人的画一样,仿如看照片般精密的画工,画的是衣服被撕裂,露出乳房及下身的年轻女子,双眼虚空地靠着墙壁的情形。

  片山即刻想移开视线,他觉得沉痛。

  “那幅‘流血的早晨’,成绩在这幅之上。”宇佐见说。

  “你说的‘流血的早晨’,就是那幅杀人的——”

  “是的。我告诉坪内,那幅画绝对不要低价出售。因着这宗命案,那幅画的价值将提高四倍!”宇佐见笑瞇瞇地说。

  片山觉得有点不是味儿。

  然后,他再一次凝视那个被施暴的女子——似曾见过的脸。头发凌乱,嘴唇破裂流血……换作普通状态的话……

  片山瞠目——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今村亚纪本人。

  (2)

  当晚,片山回到公寓时,已经九点了。

  “我回来……”

  说“啦”之前,他已哈欠连连。不是爱困,而是疲倦了。

  “啊,饿死了。喂,甚么都可以,拿给我吃!”片山说着走进屋里,一下子停步。

  有个陌生女子坐在饭厅——也说不上是陌生。

  “晚安。”向他微笑的是今村亚纪。

  “你好……”片山慌忙说:“喂,干嘛不告诉我?”他埋怨晴美。

  “你一进来就大吼大叫的,没时间告诉你呀。”

  “谁在大吼大吵?只是大声一点而已。”

  “一样啦。吃饭是吗?马上预备。”

  片山看着亚纪,想起在宇佐见的店里看到的那幅“强暴之后”的画,连忙移开视线。

  “知道死者身份了?”晴美在厨房问。

  “嗯。好像是名叫西崎美保的模特儿。目前正在赶紧知会她的亲人。”

  “西崎美保……”亚纪喃喃地重复。

  “有甚么头绪吗?”

  “没有哇。”

  “好像是一个人从乡下到这里来找生活的,须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确认。”

  “跟那幅画有关连?”晴美一边拿菜给片山一边问。

  “嗯。果然曾经做过坪内的模特儿——咦,这汉堡包肉是冷的。”

  “噢,抱歉,忘了弄热。”

  晴美这个人,一有案件发生就眼中无“食”。跟她哥哥替换就好了。

  “见到坪内了吗?”亚纪问。

  “嗯,算是见到了。”

  “关于那幅画,他怎么说?”

  “他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片山和石津在路上约好碰头,一同造访坪内的家。

  令人瞠目的豪华建筑物,而且建在一级地皮上。占地不广,但纯白的水泥建造新颖外形十分引人注目。

  有点特殊的是,作为画家的家,居然没有甚么窗户。通常画家都尽量让外面的光线进入屋内的。

  出到玄关的是一个四十开外、不怎么起眼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听了片山的话后,说:“请稍候。外子在工作室,我要问问他才——”

  然后引领他们入内。

  “她是坪内太太哪。”片山说。

  “好像活着没甚么意思的表情咧。”石津说。

  “你是活得太有意思的表情吧。”

  ——坪内的妻子回来,说要带他们去画室。

  意外的是,画室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是画室吗?”片山说。

  “他喜欢黑暗的地方。”坪内的妻子懒洋洋地说。

  楼梯尽头的地方有门。看上去很重也很坚固的门。

  “隔音的。重达二十公斤哦。”坪内太太说。

  门边有个室内对讲机。

  “老公,带来啦。”

  “现在开门。”传来曾听过的男声。

  隔了一会,门开启。由于门很重,它缓缓地往外开了。

  “警察?”探脸出来的坪内,见到片山的脸,很感兴趣地说:“是你呀——进来进来。”

  相当宽敞的房间。到处摆着画布画材之类。

  片山环视室内,突然呆立不动——那里竖着一张还没完成的画布,对面有个全裸的女子坐在椅子上。

  片山慌忙移开视线。石津张大了口,眼睛大睁。

  “喂!振作些!”片山用手肘捅一捅石津,石津回过神来,猛然甩甩头。

  “找我有事——喂,你休息一下,上去喝杯咖啡好了。”坪内转头对模特儿说。

  年轻的模特儿在裸体上面披上外袍,走出画室。

  “上次在‘Z画廊’展出的‘流血的早晨’,是不是在这里?”

  “是啊。在那个角落。”

  片山往他指示的方向走去。确实,那幅画随意地挂在墙壁上。无论看多少次都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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