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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捆住脖子的,看似是晨褛的腰带。

  “勒死。”南田说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话。

  “我知道。死了多久?”

  “大概过了十二小时吧!”南田说。

  “这么说,是昨晚深夜了。说不定将近天亮的时候吧。”

  “差不多是这样啦。”

  “干嘛报告说是年轻女子?”

  片山说着,提心吊胆地走近尸体……

  皮肤白皙,脸形轮廓称得上“可爱”的少年,头发不长,梳得整齐好看。

  “咦?”片山注视片刻。“说不定是——”

  “懂了吗?”南田说。

  “这是女的?”

  “不错。要不要脱掉衣服给你看?”

  “不必了。”片山慌忙说。“可是——好意外啊。”

  “相当不错的美男子打扮。对不?”南田感叹不已。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调查是怎么回事的,不是你的工作么?”南田又说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话。

  “我记起来啦!”晴美说。“当时报纸注销‘池山安妮的恋人曝光!’的新闻,哥哥拚命装蒜,说是人有相似,对不对?”

  “如果不这么说的话,解释起来多麻烦,没法子呀!”片山说。

  “结果,被杀的是女人啰。”

  “名叫小田布子,二十四岁。白领丽人,那段时期还在上班。经过调查发现,她跟好几个男人拿钱,过着情妇生活。”

  “好几个?厉害。”

  “没啥好佩服的。一个单身女子,怎能过那种生活嘛。”

  “但是——男人们知不知道?即是除了自己以外,她还有别的男人的事。”

  “没有调查到那个地步。”片山摇摇头。“小田布子完全没留下对方会知道她有别的男人的蛛丝马迹。并不是毁掉了,我想是当事人十分小心的缘故。”

  “那就无从知道男人是谁了。”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水沼悠治。”

  “啊?他不是笠仓冬美的丈夫么?”

  “嗯。事发当夜,有人看到一部跟水沼座驾同型的私家车,停在那幢大厦前面。”片山说着,耸耸肩。“不过,单是凭这一点,不能逮捕他。”

  “于是你才监视水沼。”

  “正是如此。结果那天录到了上述的对话。”

  “看来这件事和那宗命案无关吧!不过,若是真的有关——”

  “算了。”片山皱起眉尖。“一定是开玩笑罢了。”

  “是吗?”晴美说。

  “那叫笠仓的是大富豪哦。干嘛姊妹之间要互相残杀?”

  “有钱不一定不会杀人呀。”

  “我知道……单凭一句话,总不能带她回去调查的。你说是不是?福尔摩斯。”

  仔细一瞧,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已经闭起眼睛呼呼入睡了。

  “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似的。”晴美说。

  片山彷佛听见晴美的喉咙在咯咯作响……

  (4)

  “小心啦!”

  冷淡无情的语调,反而令她感激。

  若是说得太过温柔关怀,过于演戏味道的话,说不定她会笑出来。

  铁门在背后关起,发出隆一声响。不过,那个声音跟她在“里面”时不同,不会在建筑物中沉重地回响,而是分散于宽阔的空间,立刻消失了。

  对了,现在我是在“外面”了,夏子想。

  她不想回头。不想再看第二次。灰色的墙壁和围墙,令人窒息的四方形狭窄空间。

  不想看第二次。永远不。

  夏子挽着小小的旅行袋。里面没装甚么,只有一只装了一笔钱的钱包。

  冬天了。十二月已过去一半。

  不,今天是十二月十九日。怎能忘掉这个日期?从几个月前起,当别人告诉她,假释日期定在十二月十九日那一天开始,无论睡着或醒来,那个日期就在她眼前闪动。

  随着剩余的日子逐渐减少,夏子心中的恐惧感却日益膨胀,最近半夜时常做恶梦而惊醒过来。不是害怕出狱。而是担心出去之前,突然有事发生,取消假释,或者突然病发而死,或者受重伤……

  坏念头在夏子的脑海里掠过,恐惧不堪。

  可是——没问题了,这里是“外面”了。

  她可以走去任何地方,无拘无束的……

  温暖的冬日。无风,阳光暖和了夏子的肩膀。

  目前应该做些甚么?

  当然,今天假释的事,应该通知了她的家人才是,可是没有人来接她,她也没有期待甚么。

  自己已经被笠仓家抹杀了存在。父亲、姐姐和妹妹们,大概把她看成陌路人了。

  夏子的内心深处,掀起复杂而料缠的感情漩涡。因此亮起一丝可能有人来接她的期待光芒。可是,那丝光芒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算了吧!期待是愚蠢的事。

  夏子连方向也搞不清楚,总之往右边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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