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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先夫一个人留在这幢房子里。”

  “一个人?其它人呢?”

  “去旅行了。这是惯常的家族旅行。”

  “为何你先生一个人留下来?”

  “正确地说,是两个人。因为家母长卧不起的关系——于是我姐姐、我和哲次三个人出外旅行去了。”

  “你先生名叫靖夫吧?”

  “你消息很灵通嘛。”治子微笑。“他留在家里,也是为了照顾家母。毕竟他很难和谐地走进我们三姐弟之间。当他主动表示要留下时,我内心也松一口气。”

  “换句话说——”

  “如果一起去的话,家姐一定很不愉快的。毕竟我们跟亲姐弟不同。”

  “原来如此。”

  晴美插嘴:“呃——照顾令堂的人不在吗?”

  “平时有两个人轮班来的,那时碰巧他们都请假,所以没有人在。”

  “原来如此。”

  “那段时间,庭院里有个钢制的储物室,等于大一点的货柜之类。”哲次说。

  “是个箱子啦。”治子说。

  “那有什么用的?”

  “以前我和姐姐学钢琴时。用它作为练琴的隔音室。”

  “那么大的房子,还需要隔音室?”晴美问。

  “家母怕吵。她是个神经质的人,对声响特别敏感。”

  “那么那个箱子……”

  “现在摆在家里。里面分为两部分,隔开的。”

  “发生那件事后,没有再使用它吧?”片山问。

  “好多年以前起,就已经不再使用了。”

  “所以摆在庭院?”

  “阻碍嘛。先夫就死在它里面。”

  “他为何跑去那种地方?”

  “不知道。”治子摇头。“家母是这样说的——我们起程那天,天气非常好。很暖。家母觉得心情好,就叫外子把她移到靠窗的床去。”

  “她有两张床吗?”

  “三张。根据她当日的心情换着睡。”

  “我连一张也没有。”石津喃语。

  附带一句,石津拿来的那两只碟子都空了。

  “从窗际的床可以俯视庭院,家母在看外子修整庭院。”

  “然后?”

  “外子上来后,服侍家母吃午饭。基本上她能自己吃的,但因她的手无力,所以要人帮她一下。吃完后,外子问:‘还有什么事吗?’家母想了一下,说:‘那么,你帮我看看庭院的那个箱子。’”

  “是否有些什么情由?”片山问。

  “不久之前,入口的门不知何故打开了,有几只野猫住在里面。”

  福尔摩斯倏地抬起脸来。治子笑了。

  “哟,不是说你啦。它好似明白我在说什么似的,好聪明的猫呀。”

  她摸摸福尔摩斯的鼻尖。

  “于是,你先生走到庭院去了?”

  “嗯。家母从床上见到他走进那个组合式的箱子里面去了——然后,外子自此不再走出来。”

  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令堂一个人,很为难吧?”晴美说。

  “为防万一,她床边有个连接一一九(注:日本的报警电话号码)的警铃,可是不知何故失灵了,家母什么也不能做。”

  “那么说,他一直一个人?”

  “晚上,我从旅行地点拨电话回来,因我担心家母有事——可是没人接。”

  “所以我们拨一一九了。”哲次说。“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对呀,我和姐姐都急坏了。”

  “于是你们马上赶回家。”

  “当然。回到家时已深夜——将近天亮了。救护车来到时,家母因心劳而累倒了。”

  “你先生呢?”

  “当时家母说,外子走进那个箱子以后就没再出来……”

  “于是你们过去看了?”

  “嗯。箱子的入口上了锁,从里面是打不开的——我们在外面叩门,但没回应,没法子,只好请消防局的人来,毁了锁进去。”

  “你先生就在那儿?”

  “不。里面还有一扇门。即是我刚才所说的,为我和姐姐而做的,分为两部分——外子在其中一间。那扇门也上了锁。”

  “即是说,他被双重锁锁在里面啰。”

  “嗯。我们毁了那个门锁,进去一看,外子倒在里面。表情非常痛苦。”

  “是否心脏病发作之类?”

  “好像是。可是,不管怎样胆小都好,光是房门上了锁出不来就会死吗?又不是小孩子。”

  “然后箱子……”

  “有张旧桌子,孤零零地摆在房中。桌子上面放着那个空箱子。”

  “怎样的箱子?”

  “是个纸皮箱,用普通厚纸板做的。”

  “有放过什么的痕迹吗?”

  “没有——只是空的。”

  片山沉思——心脏病发作。

  那不是确实发生的事。作为杀人手段,是极其不确实的。可是,单是一个空箱子,能够给予怎样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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