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赤川次郎 > 歌剧场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五 | |
|
|
“不错。” “好极啦!”安西兼子说,突然避开片山的视线。“比赛冠军的纪念演奏会,不能取消的。即将逼近举行的关头了,假如取消的话,再也没有机会重新举行啦。” 安西兼子的语调有些奇特,宛如自言自语般。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催促冈田夫人说: “第二幕已经开始了吧!回厢房好了。” 冈田夫人用不熟练的日语回答:“开幕之前一定会通知大家的,不要紧。” “可是——我不太懂歌剧,我想事先阅读手册。” 安西兼子说着,率先走开了。冈田夫人迟疑一下,对麻理说: “那么,待会见,玛丽。” 然后跟在安西兼子后面去了。 “有点古怪。”片山模仿晴美的语气发言。 “甚么事情有古怪?”石津愣了一下,咬了第三片三明治——不,三明治体积太小了,一口就塞进嘴巴去。 “她是因着柳美知子失踪,担心之余才飞来维也纳的,怎么还有心情来看歌剧?” “瞧,我早就觉得有古怪了。”晴美得意地捅了一捅片山。 “这没甚么好逞威风的!”片山白她一眼。 就在这时,铃声大作。 “啊,真的开幕啦。”麻理说。 观众们鱼贯着回到自己的厢房席。 “全是相同的构造,搞不清哪一间才是了。”片山说。 “你可不能满不在乎地跑进别人的厢房去。”晴美瞪着他。“除非上演香艳镜头,你来通知我吧!” 晴美好管闲事的性格可见一斑。 “福尔摩斯这家伙,跑到哪儿去了?”片山边走边东张西望。 传来“喵”一声,表示“我在这里”。 “唷,好聪明。”麻理笑了。“她好端端地坐在我们的厢房前面等着哪!” 有位老人家蹲在那儿,很有兴致地跟福尔摩斯聊天。 老人穿着制服,他是负责厢房席带路的工作人员。年纪相当大了,失去了左臂。 “他把当天的出演者和故事大纲写成薄薄的手册来卖,作为收入。”麻理解释。 最初来到时,也许随着购买手册多给了小费之故,老人十分亲切有礼,站起来跟麻理说了一些话。 “他称赞说,这是很好的猫。”麻理传话。 “福尔摩斯一定听懂人的意思了。”片山道。 走进厢房时,场内开始暗下来。这个厢房席里面也相当暗。 眼睛不习惯黑暗的话,很容易碰到左手边的大衣挂架。所谓的大衣挂架,并不是放在玄关那种日本式的简陋东西,而是紧紧钉在墙壁上的,体积很大,加上装饰品。 “对不起。”石津碰到晴美的外套,不住道歉。 “那位老伯,一定是在战争中失去一只手臂的。”麻理说。 “战争?不错,战争时,他正好是当兵的年龄。” “欧洲的建筑物都很古老。留下无数战争的痕迹!”麻理叹息。 “在日本,甚么痕迹也没留下。”晴美说。“当然,因为我是战后出生的。” “我也是。”片山连忙强调。 掌声响起。乐池里,指挥登场了。 ——第二幕终于开始了。 2 急促的脚步声。 静悄悄的大堂,音乐从演奏会堂轻轻传扬出来,就如远山的回响在荡漾一般。 在歌剧上演时走出大堂的人几乎没有。 那位女性一边喘息,一边加快脚步。 下了楼梯,从大理石的粗大柱子转出来的当地,突然停下来——有人站在那儿。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原来是月崎弥生。 “噫,安西老师。”弥生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这般气喘喘的,往哪里去?” “弥生……”安西兼子拚命深呼吸,彷佛为了镇压呼吸上的困难。 “安西老师也是为了去三号的厢房见柳美知子吗?” “弥生。”安西兼子怒目瞪着弥生。“这是甚么意思?” “我说柳美知子呀!”弥生发出挑衅似的笑声。 “柳美知子——她在三号的厢房?” “现在不在那儿。”弥生摇摇头。“我去看过了,空的。有人把那个厢房整个包下来了。” 安西兼子用凌厉的眼光盯住弥生,然后好像绷紧的弦崩溃似的,无力地吐一口气,靠在柱子上。 “找个地方坐下来吧!”弥生的语调比较柔和了。 墙上挂着尼古莱的肖像画,他不是俄国皇帝尼古莱,而是维也纳管弦乐团的创始人,作曲家奥图.尼古莱。 肖像画下面有张古老的沙发。弥生和安西兼子并肩坐下。 “你好像很辛苦。”弥生望着闭起眼睛休息的安西兼子。“这把年纪了,刚刚飞到维也纳,马上观赏歌剧,太勉强自己啦。” “反正我也活不长啦。”安西兼子浮现疲倦的微笑。 “老师一定长命百岁的。凡是坐上权力宝座的人,都能长寿。” “权力?”兼子苦笑。“甚么权力?只是有几百名弟子叫我‘老师’而已。” “可是,对于音乐家而言,那就是全部的世界。世人几乎都对那个比赛没有兴趣,然而对我不一样。” “我知道。”兼子叹一口气。“我想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多谢关心。”弥生嘲讽地说。 “弥生。”兼子盯住她。“你为何到维也纳来?” “因为我觉得心情郁闷啊!” | |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