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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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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讲……这件婚事,当事人是同意的。” 以谈论婚嫁为嗜好、撮合姻缘为人生意义的人不多,儿岛光枝却是其中一个。当然,有时也需要这种人来调剂一下一生活。 “对不起,阿姨。”靖子向光枝致歉。“我没想到演变成这种局面。” “我倒无所谓,横竖是当媒人嘛。可是衣子小姐……” “我想她会重新站起来的。不过受到相当打击在所难免了。” 当然啰。已经来了三十名宾客参加婚礼,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怎么婚礼还不开始? “让我向客人解释吧!”光枝说。“我就说新郎突然病倒了!” “请你不妨告诉他们,新郎死了!”靖子说。“我要回去陪姐姐。” “你去吧!这边的事了结以后,我也过去。请你叫她在休息室等候,不要跑开!” 光枝气喘喘地走向举行婚宴的礼堂。靖子目送她离开后,走向休息室。 对于那位好心的媒人而言,这件婚事也算给她留下极大的“污点”吧! 光枝曾经为衣子说了几次媒,可是这次的事并没让光枝插手,只是请她这天担任媒人的角色而已。 浅井勇治和姐姐的事…… “那种人怎配得上姐姐嘛!” 当时靖子实在无法理解,衣子怎会爱上跟她同一工作地点的花花公子浅井勇治。可是衣子对浅井如痴如醉,把整个人整颗心都献了给他。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事在公司里成为话题,逼得浅井不得不跟衣子结婚。 自从姐姐连身体也献给浅井那天开始,浅井逐渐疏远她。那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贯的做法。 然而衣子还在痴心等候他求婚。然后,衣子怀孕了。浅井知道以后,基于道德观念,竟然答应跟她结婚。 浅井跟男同事饮酒作乐时发牢骚:“我中了衣子的圈套。”这句话间接传到靖子耳里,她怒不可遏,差点找人到浅井的寓所痛打他一顿。 靖子知道得最清楚,姐姐打错了算盘。 浅井今天之所以临时逃婚,想必有所“领悟”吧! 然而,今天请了好几位上司和同事出席婚宴,假如婚礼宣布“中止”的话,不晓得谣言传得多难听了…… “那种人,管他的!” 靖子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休息室的门。 “姐姐……” 其后,靖子记得非常清楚,当时的衣子的确很美。 衣子俯脸倒在地上,身上的纯白色结婚礼服,像一只白天鹅展开的翅膀一样。 靖子并没有怔怔地呆在那里望着眼前的光景,她立刻大声疾呼,礼堂的负责人马上联络救护车。 可是,已经太迟了。 衣子服下不知从哪儿到手的氰化钾(山埃),最终断定她是死于绝望的自杀。靖子也无法否认。姐姐是自己服毒身亡的,可是她相信,这不是“自杀”,乃是“他杀”。 撇开法律不谈,衣子是被浅井所杀……每当靖子在愤怒和眼泪中回想姐姐的事时,姐姐那像白天鹅般倒在地上的美丽姿态就会浮现在眼前。 每当这个时候,靖子就在心里重新决意: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浅井勇治…… § 第一章 冰室 1 “哥哥!” 片山晴美扶着即将摔倒的片山义太郎。 “晴美……我不行了!”片山义太郎更加蹒跚,自己靠在冰的墙壁上。“你先走吧!不要管我!” “我不能这样做。”晴美说。“因为回程的车票在你手里。” “不……我把回程票交给石津了!” “哦?是吗?那么我先走了!” 由于晴美突然松手,片山脚下一滑,栽个四脚朝天。 “喵!”三色猫福尔摩斯幸灾乐祸地“笑”了。 “岂有此理!全是冷血动物!” 片山好不容易爬起来,依然头晕眼花,脚步踉跄。抬眼一看,晴美、石津和福尔摩斯,早已穿过冰的通道走在前面了。 “为何只有我遭遇如此不幸?”片山禁不住发怨言。 这里是个挖空的冰室,当然气温很低,气压也低。 标高三四五四米的山巅。片山等人搭登山列车上来,一鼓作气地下车后,由于氧气稀薄,片山就像喝醉酒般天旋地转,双脚不听使唤。 石津、晴美和福尔摩斯,也许适应力很强,仅仅稍觉头晕,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有片山一个例外,至今回想起来,还有想死的感觉。 当然,这里不是日本。 他们来到瑞士阿尔卑斯的观光胜地——翁格花拉峰(Jungfrau)。 穿过这个“冰宫”,就能到达展望冰河的眺望台。 片山想起导游的话,若想尽量吸入氧气,不妨连续不断地急促呼吸。其它游客逐渐越过片山前头去了,片山顾不得仪态,像一只大热天的狗似的哈哈声拚命喘气。 “请!” 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同时一块糖伸到片山面前。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轮廓分明,体态窈窕。 “吃点甜东西,比较容易复原。” “谢谢……”片山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并非由于对方是女孩子的缘故。 把糖含在嘴里一会,身体也逐渐适应环境,果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逐渐好起来啦——哎呀!” “不要急着走路比较好。你是哪一个团体?” “我们四个人结队来。” “那就不必特别赶时间,慢慢走好了。” “真不好意思!”片山抓抓头皮。总算有心情觉得难为情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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