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翠柳如丝
作者：叶文伟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看那堤上刚刚吐出嫩芽的柳枝，宛若悬挂着的翠帘，微风过处，丝绦轻轻摇曳，给仙下河平添几许妩媚。最喜那嫩芽的浅绿，浅得近似鹅黄，柔得让人心软。百鸟欢鸣着，让宁静的仙下河有了几分喧闹。“短长条拂短长堤，上有黄莺恰恰啼，翠幕烟绡藏不得，一声声在画桥西。”清代诗人田穮的《西湖柳枝词》用在这儿真是恰如其分，再好不过了。
置身于婆娑的烟柳之畔，不知不觉中红日偏西，阵阵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水中的景色散乱了，我的心也像这河水一样。坐在草坡上，偎依着一棵柳树，我轻轻地抚着柳枝，仿佛越过千年，寻易安居士，问锦书何在，舴艨愁重几许？访遗山老人，询雁丘可存，莲根有丝多少？恍惚中，我将丁香般的愁怨付与柳芽，在春中萌发。“黑夜漫漫有风起，红尘滚滚无人随”，不知这寂寥的心境是否只有我一人？今时今日，又有几人在柳树下、长堤边徘徊？许多无奈和不由自主让我们难回自然。这里，多是君向潇湘我向秦的悱恻；多是颜色青青今在否的缠绵；多是纵使君来岂堪折的哀怨……
“咯…咯咯……”一串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对母女从我身旁走过。那小女孩五六岁模样，蹦蹦跳跳地，很可爱。“妈妈，我知道这叫嫩绿。”小女孩伸出小手，指着柳枝上的新芽说，我猜想或许她刚刚学过“嫩绿”这个词吧。“真聪明！”年轻的母亲赞许道。“妈妈、妈妈！我还会背《咏柳》呢。”小女孩得到赞扬后更加来劲：“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真行！一个字都没背错！”小女孩溢出一股满足感，又欢快地笑起来，银铃似的笑声洒落一路。
看着这对母女渐行渐远，我不禁哑然失笑。都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了，怎么还像小女儿家多愁善感，都是这翠柳惹的祸。我站起身来，暮色中几只倦鸟归林，飞进香樟的空巢里。风大了些，柳枝婀娜，似乎要牵住我，不让我离去。
“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再见！翠柳，你的多姿、轻盈，你的纤柔、飘逸，就是春的风情。待我再来时，这里一定是桃花正红，游人如织。
叶文伟，教师，现居湖北仙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