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荣国府“荣”在哪里
作者:李发兵
一、“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主要在“人”上说“荣”。冷氏演说之词,虽然有些贬抑之意,但更多的是揭示其荣华富贵的来源及社会地位。书中“村肆闲话”由大到小,由长至幼,次第写来,层次极为分明。“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气象不同。”荣府乃是奉皇帝之命“敕造”的,“荣禧堂”的扁额又是皇帝御笔书赐。恩宠并加,皇亲国戚俨然矣。“政老爷的长女元春,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去了”,后来元春晋为贵妃,仪威世代绵延,荣府更加威权重隆,不可一世了。
二、“林黛玉进贾府”主要在“物”上说“荣”。一是写荣府“峥嵘轩峻”的建筑。“进了重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荣府“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豪华气派显现无遗。二是写人物的服饰,尤以写王熙凤为最。“这个人打扮与姑娘们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这里对王熙凤穿着佩饰的描写浓墨重彩,选取头饰、裙饰和服装三个要点,极力铺陈这个荣府的大管家集极奢极丽之服于一身。
三、“刘姥姥进大观园”主要在“事”上说“荣”。第一,眼见盛宴。“桌上碗盘摆列,仍是满满的鱼肉,不过略动了几样。”可见吃的不是美味珍馐,而是吃的派头,吃的场面。的确,一道茄子的制作,就需要二十多样材料,更兼天天如此,顿顿如此,其肆意挥霍的程度似乎很接近皇家享宴,亦可折射出穷奢极欲了。第二,忍辱逗笑。刘姥姥一听王熙凤给她二十两银子,喜的眉开眼笑,说道:“凭他怎样,你老拔一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壮哩。”不惜恭奉之词,只图琏二奶奶欢喜。接下来,刘姥姥要回家,王熙凤见贾母高兴,也忙留道:“我们这里虽不比你们的场院大,空屋子还有两间,你住两天,把你们那里的新闻故事儿,说些给我们老太太听听。”这种方式留客,与其说是虚应故事,毋宁说是别有用心。你刘姥姥得了银子就得付出代价才是。后来,强赶鸭子上架,行酒令百态俱现,刘姥姥出尽洋相,70多岁的老人被强逼猛吃浪喝,天旋地转。
及此,我不由沉思,曹雪芹写荣府的“荣”穷形尽相,最后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真可谓大家手笔。
李发兵,教师,现居湖北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