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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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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韩信、张耳方被士卒叫起,整衣净面,来见汉王使者。进得帐内,见是汉王亲至,连忙上前,俯首请罪:“臣等不知大王今日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刘邦也不追究,只是微微一笑,平声说道:“二位将军并无大罪,快快请起。只是营中守备懈怠,若有敌来,恐有危险。身为将军,自当夙夜警惕才是,不可高枕无忧。还有这印信兵符,甚为要紧,切不可随便放置。如若丢失,必酿大祸。今后务要小心。” 韩信、张耳听了,更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但见仅王并无责罚之意,心中也觉宽慰了些。 刘邦接着又说:“韩大将军,我曾相约你南下渡河,会师荣阳,合攻楚军,而今将军人马驻扎于此,不见进兵,不知何故?” 韩信听出刘邦话中有责问之意,连忙答道:“大王有所不知。现今齐地尚未收复,赵地也尚不稳,如果渡河南下,恐赵人蠢动,又起祸端。” 韩信抬头看了一眼,见刘邦闭目细听,便接着说道:“赵地之人,民风强悍,虽已初平,人心未眼,必将成大王心腹之患。 仅凭张耳留守在此,恐势单力薄,不能久持。另外一层,大军转战赵、魏之间,士卒劳累,锐气已减,急需休整。如一意孤行,匆忙再战,齐军骁勇,而我军士卒又疲惫不堪,不耐苦战,必陷被动。” 韩信稍作停顿,见汉王仍不作声,又接着说道:“因此,臣下决心彻底平定赵地,稍事休整,尔后伐齐。今适逢大王驾到,可暂且屯兵于此,等待时机,收复成皋。臣即刻率兵东进,攻伐齐地,仰仗大王威力,必可一鼓作气,攻下齐地,然后与大王合兵一处,共击楚军,不知可否?” 刘邦听了韩信一番陈述,转怒为喜,遂和言悦色发布命令,由张耳带领一部人马速回赵都镇守,韩信率领未跟张耳归赵的兵马,尽速东进攻齐。所有屯驻修武的兵马,原地坚守,由汉王亲自统领,休整练兵,准备再次出击楚军。 分拨已定,刘邦又宣布,擢升韩信为相国,韩信、张耳听令后,不敢再在修武逗留,急速收拾行装,集合将士,分头向齐、赵两地进发。 韩信、张耳既去,刘邦坐拥修武大营,得了许多人马,成皋诸将也陆续来到,声威复振。只是听说荣阳、成皋城破的情景,心中十分难过。 荥阳守将周苛、枞公都是赤胆忠心之人,为刘邦守城,一向卖力。前番刘邦荣阳脱险,逃出城外,楚军并不进荥阳,径直绕城而过,追至成皋。刘邦西入关中,荥阳已成孤城。两人不思退路,拼命撑守。项羽几番攻打,终不能下。待刘邦自武关出兵东来,又克成皋,两将欣喜,道项羽东击彭越,一时不致骤来,防备就有些疏忽,城中军民也都想松一口气。不想楚军忽然又来,乘锐攻打,周苛、枞公连忙登城部署拒敌,已是不及。楚兵四面齐上,把荥阳城攻破,周苛、枞公一并被擒。项羽入城之后,先召周苛问道:“将军坚守孤城,至今才破,不可谓非能战之将。可惜误投刘邦,终为我军所擒,若肯向楚降顺,孤当授汝上将军,封邑三万户。不知将军愿意否?” 周苛听了,睁目怒叱道:“汝不去投降汉王,反要劝我降汝,真是怪事!汝岂是汉王敌手?” 项羽怒起,厉声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孤若将汝一刀两段,还太便宜。”项羽使人取来鼎镬,将周苛衣服剥了,投入镬中烹死,又将枞公推出斩首。 第十一回 渡白马楚军粮道绝 屯广武霸王险象生 刘邦屯军修武,整肃人马,操练士卒,但一刻也没有忘记黄河南岸的荣阳、成皋二城。项羽不战而获成皋之后,迅速进兵,直挺敖仓,刘邦焚烧敖仓之粮的命令尚未到达,项羽大军已至,敖仓守军力不能敌,一部分撤往巩县;一部分汇入北撤大军,渡河北来。楚军得到敖仓储粮,供给无忧,士气复振,军心稳固。由于累月征战,需要喘息,并不急于西攻巩县,反而将攻击方向指向黄河北岸的刘邦,四处搜集船只,网罗船工,操练水兵,准备渡河作战。 转眼已过两月,时近仲秋,天气渐凉。刘邦虽依黄河天险,并不忧虑项羽渡河北来,但觉光阴荏苒,困守于此,终非良策,常觉焦躁。 两个月中,张良病卧于床,几乎不能起身,对于军事也疏于过问。他的身体原本赢弱,成皋历险,渡河惊悸,客栈忧思,加上偶感风寒,终至浑身酸疼,冷热交替,咳嗽连连,一病不起,好在自己颇通医道,服食药石,悉心调养,渐渐有些好转。 一日,天气晴好,张良靠在床上,围被而坐,创览兵书。忽然姬康来报:汉王驾临。 对于臣下,这是一种恩遇。张良慌忙起身下床,整衣相迎,刘邦已踏步而进,将他扶住:“子房,尽管躺下,不要拘礼。” 张良还是勉强起身,整了衣冠,侍刘邦入座。 刘邦问了张良病情,知已渐渐康复,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子房康复,三军之幸。收复荥阳、成皋有望了。” 张良听了,顿觉愧疚:汉王视自己身躯为三军所寄,实为过誉。倏忽两月,病魔缠身,不能尽力,是自己的失职。想到此处,便问道:“现今兵集于此,休练已久,该是越发精壮。河内之地,自周朝始,早已开发,素来富庶,粮草不愁。不知汉王对今后战事,有何打算?” 刘邦听了,并不正答,却反过来说道:“正要听听子房的高见。” 张良见刘邦有意要听他的参议,沉思片刻答道:“汉王自武关出兵时,相约英布、彭越合击项羽楚军,小有成效。荥阳、城皋得而复失,祸不在此计,而在于三方呼应不及,彼此失连。今楚军屯兵河南,汉王渡河,以力胜之,实难奏效。不如仍与彭越相约,并派军南下,扰其后方,截其后援,迫其分兵,荥阳、成皋或许有机可乘,一举克复。” 刘邦听了并不言语,微微点头,似与心中所思不谋而合。顿了一顿,又问道:“彭越之兵已不算少,三万之众,施行袭扰,绰绰有余。修武虽人马众多,但渡河强攻,颇费劲力,再分兵出去……” 刘邦说到此处又顿住了,意思很明白,一是担心渡河之时,力不能逮;二是手中人马离他远去,于心不忍。 “汉王,”张良正要陈述,却咳嗽起来,躬腰塌背,浑身抖动,十分费力,姬康见了,忙送一杯茶来。张良啜了一口,用力咽下,才觉好些。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彭越虽与项羽积怨甚深,对秦亡之后不能受封耿耿于怀。但自惜兵马,怀坐收渔利之念,合攻之时,不肯用力,终不能有大用。派兵前往,其意有二:一是渗入其中,使其袭扰之举,持之以恒,贯彻始终,不使楚军稍有喘息;二是授其以法,务要狠击楚军粮抹辎重之要害,还要闪跃腾挪,飘忽不定,使项羽顾此失彼,不能全神贯注于荥阳、成皋。如此,虽修武兵减,但荥阳、成皋势弱,汉王实可收事半功倍之利。” 刘邦听到此处,顿觉茅塞大开,脸上神情也显开朗。张良继续进言:“只恐彭越尚难鼎力相助!” 这使刘邦又有些扫兴。 “汉王还要派人对彭越往日相助之举特加嘉慰,并明示破楚之后,所有旧梁诸地,均可由他区处。如此,彭越自当不遗余力,奋勇而为。” 对刘邦来说,这倒不难。一则曾经许愿,与天下英雄共享关东之地;二则不过虚诺,破楚之后,究竟如何,却是后话。 计议已定,刘邦对张良又殷勤问候,嘱其善加调养,早日康复,便自往大营中去,调兵遣将,择日出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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