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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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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刺客,得到他的重金后,远走高飞。 遇到沧海公后,他对刺杀秦王充满信心。每当他回想起和沧海公结识、相约共谋大业的情景,总感到有一种天授于我,秦王合当丧命于沧海公之手的预兆。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春日。张良独自一人,离开喧闹嘈杂的韩国故都,到郊外踏青,借以排遣满腔的忧愤烦恼。他信步来到城北浅山脚下的一个村落,走进一家酒肆。 这个酒肆名叫“四时春”。掌柜的原是他家的一个奴仆,叫荆友,为人厚道且精明,很会经营。前屯后庄、三里五村的农人,常来吃酒。有钱付钱,无钱赊帐,格外活络。酒客之中,各色人等都有,几杯酒下肚,高谈阔论,说古道今,很有些“畅饮村醪行欲倒,务中闲乐四时春”的情趣。张良来得多了,人也渐渐熟悉。知道其中有位老公,十分健谈,所知也多。每有话题,必旁征博引,道出个子丑寅卯,说出个来源根由。此刻,他正在讲前三皇、后五帝的盛事,对夕日的太平景象津津乐道,颇有些心向往之的感觉。旁边有个年轻人,有些想难为他的意思,见他正讲在兴头上,冷不丁地插话道:“老公,你一味称颂太平盛世的五谷丰登,万民乐业,且说说现在的世道怎么样?” 那老公见年轻人问话,竟一时语塞,只是自言自语:“闲谈只道前朝好,且莫乱言当朝事。” 年轻人见老公言语钝讷,便调笑道:“都说老公万事通晓,如今看来,怕也未必。”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今朝之事,也没有什么说不得。如今皇上暴虐无道,南修五岭,北筑长城,东填大海,西建阿房,加重民赋,强征徭役,弄得父子分散,夫妇离别,又焚书坑儒,大肆狂悖,民不聊生,真是千夫所指,人神共愤。”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掌柜荆友连忙抬起双手,做出一副向下弹压的架势,连连奉劝:“各位客官尽管吃酒,千万不要乱说。” “这些事,举国上下,妇孺皆知,有什么说不得的。”只听刚才说话的那人“啪”地一声拍打桌子,站起身来,拂袖出门而去。 张良循声望去,见这人五短身材,头大如斗,紫微微的脸膛,浓眉大眼,狮鼻阔口,一部粗密胡须撒满胸前,穿着一身青色缊袍,右肩挂着一个皮口袋,人虽离去,声音仍如洪钟,绕梁不绝,震屋撼瓦。张良急忙尾随出来,紧赶几步,大声招呼:“壮士请慢行,有话请教。” 那人也不搭话,径直沿着大道,阔步向前。人虽矮小,但步伐急促,走得很快。张良小跑着才能与他并行。 “刚才壮士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思,听来真是痛快淋漓。敢问壮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张良悄声询问。 那壮汉昂然答到:“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我乃东海人氏,人称沧海公。原为打抱不平来,今又打抱不平去。你是什么人,问这些又干什么?” 张良见壮汉是个侠肝义胆之人,心直口快,不避嫌疑,便有心结交,索性报了真名实姓:“我姓姬,人称姬公子。我家祖父两代为韩国相国。秦始皇灭了韩国,使我不得入仕,一向心存怨恨。今天遇到壮士,真是三生有幸,愿与壮士结成生死朋友,共为天下除去暴秦。” 这时正好走到一个僻静处,沧海公取下肩上皮口袋,掂住底角,向外一倒,“咕咯”一声。张良一看,原来是只大铁椎,足有百来斤重。忙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沧海公答道:“给秦始皇预备的。这个暴君夸耀武力,巡幸无度,在六国人面前趾高气扬。我也去畅游天下,哪一天遇上他,我一铁椎就砸他个稀烂,为天下人除去这个祸害。” “好!今始皇无道,天下切齿,公若奋力诛此无道,天下仰德,青史标名,万世不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我家从长计议。” 从此,张良和沧海公结成莫逆之交。两人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或饮酒怀旧,彻夜倾谈,伤感时相对而泣,泪雨滂沱;或游行山河,弹曲作乐,兴浓时开怀畅笑,无拘无束。更多的是时时密商刺杀秦始皇的大计。 一天下大雨,两人不再出门,在家炙了羊串,炮了猪腿,熬了雉羹,开了一陶缸黍酒,摆在石案上畅饮。酒至半酣,张良说道:“秦宫雄兵千万,禁卫森严,坚如铁桶。加上有了荆轲、高渐离的作为,必定备加防范。不要说很难进去,就是进得去,怕也难以凑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还是待机而动,等那暴君出宫巡游时再找机会下手,成算较多些。” “天下没有不出窝的兔子。我们就等他出来时再说。只是我手中这一百二十斤重的铁椎,先要使得得心应手,神出鬼没。不要等有了机会,一击不成,功亏一篑。你我性命不大紧,恐误了机会,让那暴君再次走脱,辜负了天下人的热望。”沧海公道。 主意打定,那沧海公天天苦练不已。一只铁椎舞得虎虎生风,三百尺内外,椎椎命中。只等有了机会,便可一试身手。 机会终于来了。 好大喜功的秦始皇,离开秦都咸阳,第三次出巡。 张良和沧海公开始了紧张的准备。他们首先要办的第一件事,是摸清秦始皇这次东巡的行进路线,然后选择攻击的地点。 “我的任务是挥椎袭击,真正算得上举手之劳,其余的由你来筹划。到时听你的指挥就是了。”沧海公笑道。 “那暴君第一次出巡,乃是西巡,由咸阳向西,经陇西到鸡头山,再返咸阳,意在镇抚老家百姓。第二次乃东巡,皆原赵国地域,曾登泰山,并封禅刻石,向天下耀武扬威。行经湘水时,据说湘水神湘君欲阻其去路,暴君竟下令尽伐湘山之树,又放火烧山,烈焰千里,惨不忍睹。这次东巡,必然重登泰山,以作一年一度之封禅。他欲登泰山,便必渡黄河。阳武博浪沙(古属阳武县,在今河南省原阳县西南),乃黄河最平缓的渡口,他经此渡河无疑。我们就在博浪沙下手。”张良深思熟虑,成算在胸。 计议已定,事不宜迟。第二天,两人便打点行装,备了干粮盘缠,径直向北进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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