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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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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搂住她,如若无闻——他贴偎她的发鬓与面颊,发觉她汗湿,她用过香料;汗水蒸发了香料,和肢体分泌混合而散发异样的芬芳,投老的皇帝感受到玄秘的刺激而勃然兴动,他紧紧地搂住,而且,呼吸也迫促了。 杨玉环本身很热,而感觉到搂住她的皇帝,身体有似一团火。她为此而颤栗——身体如一团火的皇帝嗅着她的耳根,杨玉环有奥妙的生理反应,那是由于皇帝的强壮,但是,她仍然设想避免,她自行拉动皇帝的手来解开束腰的带子,她再说:“皇上,让我试试爬圈,看我如何!” 皇帝已不再能自制,看她在一支支上下参差的藤圈中爬,虽然是有趣的,可是,如今的他要求突进,双手并不放开,只是,在她的推动中,他的手向上移,接触到她的青春的、妇女的丰满的胸膛。 杨玉环感到一阵悸动,她挣扎——他一只手攀住她,一只手为她解开胸前斜襟的带子。她仍希望以爬藤圈而避免看来不容易避开的事,因此,她匆忙中自行解开襟带,丝质的长衣在转侧中,也在皇帝的帮助下滑落了。但是,皇帝脱掉她的长衣,如今已不是为了看她爬藤圈,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噢——”她在双足离开时发出了一声悸呼,但声音不大,她怕技艺房外的侍从听到。 皇帝在勃郁中,抱起一个人,向技艺室内的一张藤皮编织的床走——她紧张,在偶然中,她接触到皇帝的双目,有一种犷悍的光芒…… 也许,她被一个投老的男子的青春式犷悍所迷惑,也许,她被皇权的威严所震慑,她没有再挣扎。 那是一张技艺藤床,上面,自梁上挂下四个套手足的铜圆圈,平时练技者手和足伸入铜圈,借藤床有限的弹力使身体弹起来,做得好,借铜圈的支持,可使身体平直一些。但是,现在却不是作这样的运动,大唐皇帝在从事征服自己美丽的媳妇的人体。 经过运动的杨玉环,内衣的腋下有一片汗湿……他为媳妇除去被汗湿的内衣……里面是白麻制的长背心——贵妇们例有的最后内衣,皇帝做了最后的工作——………… 大唐开元皇帝的十八王子寿王殿下的王妃,于混茫中,于散涣中承受了男女关系的新页,那是皇帝,丈夫的父亲,儿子的祖父。 但是,在狂悍奔恣之余,她的思念陷入迷离中,也许有喜欢,也许有淆惑。 她漫漫地搂抱着皇帝——技艺房的窗很小很高,离地有一丈以上,技艺房的屋瓦只有单层,太阳晒着,很热——而他们在很热中。 她回到寿王邸时,丈夫被恒王李瑱所邀,在弟弟家中弈棋,她自舒了一口气,避免立刻和丈夫相见。 她独自思着,迷离着,没有悲和喜,甚至自思也一片混乱,她想着父亲曾口授过一篇文章,蔡邕的《女诫》,但想来想去,和自己的遭遇一些也连不上,《女诫》中讲穿衣服的颜色和打扮与女子德容的关系,和现实完全接不上——她为此而喟叹儒生的迂腐,她自问:“我不曾穿过红色的内衣,每次见君皇,都照正统的打扮,然而,我的衣服一样被剥下来……” 童年时代受的家庭教育,到此时,连根动摇了。 但她没有把发生在兴庆宫技艺室的事件告知丈夫,那不是为了礼,而是因为羞于出口。 现在,咸宜公主和弟弟寿王在一起——这位曾协助母亲,为弟弟谋取太子地位的公主,如今,忽然有了万丈雄心,要以自己的力量再来协助弟弟争取皇位承继权。 寿王和咸宜公主都知道杨玉环必会改变身份了——那是由玉真公主暗示的,皇帝不能长期以儿媳妇为情妇,同时,皇帝对儿媳狂热的感情,也不能熬到数日一见——偷偷摸摸地相见。他不能再与儿子共一个女人,他要求独自占有,亦即要求儿子献出妻子。 作为皇帝的儿子而没有大权力者,除了完全服从父亲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 咸宜公主和寿王都明白,自然,寿王必然会献出自己的妻子以全孝道。而在政治的权术圈子中混过来的咸宜公主,却由此而想到了一套新的出路。 她知道弟弟和妻子之间的恩爱远超过一般的夫妻,她提出:嘱弟弟设法,在妻子身上做功夫。她估计,杨玉环一旦归于父亲,必然会取得母亲当年的地位,可能还会超过。她认为,杨玉环他日在皇帝身边的地位,足有力量设法去掉现在的太子,再来一次废换太子,改以寿王为承继人! 这自然是耸动的,李瑁思索着,点头,但又发出喟叹,他告诉姐姐,玉环完全不是政治性的人物。 “哪一个人是天生的政治人物,这可以教得会的呀!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从旁协助,阿瑁,父皇年纪已大了,在世之日,不会太久,只要你能取得太子地位,父皇驾崩之日,你嗣位,依然可以得回玉环!”咸宜公主率直地说。 这又使寿王耸动,他联想到前代的故事,自己的曾祖父曾接收高祖父的才人,即是后来做女皇帝的曾祖母!他想:自己如能为太子,破镜亦有重圆之日——凡是生为皇帝的儿子,极少人会对皇权没有憧憬的。寿王曾经有被立为太子的希望,他失却了,常常为此一段经过而恐惧不安,现在沉落的希望忽然如太阳再升,他内心激动着,夫妻情爱,家室之欢一时都抛开了,他想着皇位承继权,想着父亲死后,自己登上皇位——一个做上皇帝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若干人或物,今天献出妻子,如果能因此取得承嗣之权,又如果父亲死的早一些,那末,再得回妻子,应该不需十年吧?玉环芳华正盛,即使十年,朱颜应该未凋。 于是,他把得自姐姐处的一项意念向妻子说了。 在混乱和颓丧中的杨玉环,对此有无比的诧异,她望着丈夫,一时不知所措。 寿王虽然不是一个异才特出的人,但生活环境使他精警,他再向妻子说:“我总要和你再在一起的,玉环,事到如今,我们乖分已无可避免,只有你想办法,取悦父皇,设法以我为太子,那么,我们还有再为夫妻的一天!” “阿瑁——”她惴惴然叫出,思维一片混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丈夫所设想的,过分离奇怪诞,而且也太可怕,但是,她又不晓得该如何自处。她以为,丈夫如此说,完全是为他年再作夫妻。可是,在她的感念中,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事。虽然有破镜重圆的故事,但那是前朝大臣杨素自行把俘得的陈皇朝的乐昌公主放回给故夫,情形和自己所遇的完全不同。自己,是被皇帝所夺去,要走那样曲折的路,再恢复夫妻关系她以为太渺茫了。 “玉环,天下事未可知,我们尽力而为,这事,多半要靠你,在外间,宰相李林甫他们,从前就帮过我。”寿王急迫地恳求妻子:“玉环,这看起来很荒唐,实在,却有可能的!他年,他年……” “阿瑁,皇上肯听我的话吗?”她怆然出口。 “母后在世之时,父皇是很顺母后之意的,玉环,相机行事,长在一起,机会总是很多的。” 她在一片混乱中,不愿商量及此,而且,由于丈夫如此提议,使她想到分离的时候很快了,忽然,她由丈夫而想到了儿子,她年轻,本身爱玩好动,对儿子缺少母性的情感,但临到分离时,母性滋兴了,她提议去看看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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